吴卿见阮惊灼如此开心,抓住阮惊灼手腕的手愈发攥紧,指甲野草般地疯长,刺入那截纤细又具有力量感的腕部。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同时转头,房门内,奶奶提着一盏夜明灯,无所适从地看着两人。
阮惊灼立刻推开吴卿:“咳……我们在玩闹。”
奶奶盯着阮惊灼手腕上的,对他嘴里说的“玩闹”有些接受无能。
夜明灯搭在实验台上,冷蓝的光芒照射着实验台周围一圈。
奶奶从抽屉里拿出碘酒和绷带,她清理掉还没结块的黑色血迹,将绷带一圈圈缠住受伤的手腕,她一边卷一边道:“我们这些人没见过世面,确实理解不了你们,但是再怎么玩闹,也是要有限制的,不要伤了自己的身体……”
吴卿盯着乖巧点头的阮惊灼,纯净的眼神中又掺杂了一丝不符合他的复杂。他想:这个摆出一副低眉顺眼嘴脸的人是谁?
阮惊灼转过头的时候,吴卿恰好看向了别的地方,眼睛被碎发挡住,只留给阮惊灼一道凌厉的下颌线,显得特别冷漠。
现实和梦境逐渐重合,又突然割裂开来,阮惊灼望着吴卿,嘴角悄悄勾起,比较梦里那个不可一世,用鼻孔看人的吴卿,果然还是现在的吴卿更讨人喜欢。
奶奶将最后的绷带尾巴塞进绷带里,所有绷条紧密地排列着,严丝合缝。夜明灯的光芒打在奶奶收拾碘酒的手背上,阮惊灼摸着手腕,突然想起来:“是我们吵醒你了吗?”
奶奶把东西收进柜子,闻言摇摇头,笑道:“我就是这个时间点醒的,老年人一醒就睡不着,索性就起来给他叔缝补一下衣服。”
布块堆积在地上,丝线在衬衫领口上下穿梭,破洞被一点点缝合起来。吴卿像个好奇的大型宠物,蹲在奶奶脚边,眼睛跟着针头上下移动。
这件衣服破得不成样子,大大小小缺口加起来比衣服本身的面积还大,与其说是缝补不如说是重新制作一件新衣服。
阮惊灼看了片刻,提出自己的疑问:“这是哪来的布料?”
奶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拿起一块布匹,缝在衬衫的袖口处:“从被子上裁剪下来。”
房间门没有关上,夜视能力极好的眼睛可以透过黑暗看到奶奶床上那床几乎只剩下棉花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