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惊灼环顾了每个人的脸,绝望的气氛笼罩在实验室里,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他从醒来就是感染者,但却一直在和人类打交道,一个想法涌上心头,他突然想见识一下人性是什么样的。
“你后悔吗?”
大叔听到耳边有人在轻声说道。
后悔吗,大叔的大脑已经因为失血过多开始晕眩,只能隐约看到站在原地的奶奶和躲在后面的程白,还有听见动静,从房间里走出来的美娟,后悔吗,为了这一帮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他一个人每天拿命去找四人份的食物。
他们只是恰好在艰难求生的路途中相遇,本着相互扶持的想法一路走到现在,他不是那种舍己为人的伟大人物,他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要摆脱他们,也许离开,自己可以活得更好。
可当阮惊灼问他后不后悔的时候,他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是奶奶在夜明灯下缝补衣服,是程白挨了他打第二天还想继续出去只为了帮他分担压力,是美娟假装自己胃口不好为其他人多留一点食物。
大叔流下了眼泪,他嘴唇颤了颤,声音轻到几乎只剩气音,但阮惊灼还是听到了:“我想活着,但我们……是家人。”
啊,好像没那么糟糕。
“我离开一会儿,吴卿你……”阮惊灼飞快衡量了一下,“保护他们。”
吴卿眼里闪过一丝厌倦,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你去哪!”奶奶喊道。
“给你们搬救兵。”阮惊灼几步跨到楼梯口,又丢下一句,“别为难他,他会吃人的。”
“咦?”作战人员盯着许久没有动静的雷达,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凑近了使劲儿看,“有一个点以时速两百向我们靠近,它还在加速!”
坐在旁边的人闻言都凑了过来:“还真是,什么情况,自投罗网来了?”
车正在颠簸的路段,一摞人挤在一起难免产生碰撞,作战人员拿着雷达往后挪了挪,嫌弃地说:“你们自己没有雷达啊,离我远点。”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一个人搓了搓手,“他怎么知道我们的方位的。”
他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