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夕已全然不是她平时表现出的温柔样,她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子里那张精致无比的脸,突然笑了下,跟她平时的笑容竟是一摸一样,那嘴角上扬的弧度,一丝不差。
突然笑停止了,她冷着脸,拿起化妆棉沾上昂贵的外国进口卸妆油,往脸上抹去,随着卸妆油的擦拭,那张原本白暂通透的脸上出现了一条长长的黑疤,那条黑疤很深很明显,一直从左耳垂下方到左边的嘴角。
沈晨夕面无表情的将脸上的妆全部卸掉,然后又认真洗了把脸,最后擦干,戴上大黑口罩,回到房间。
程南已经睡下了,沈晨夕小心翼翼的越过她,睡在了里面。
这个黑疤,跟了她两年。
当天晚上,沈晨夕做了个似梦非梦的梦,她回到了两年前的那场事故,那场让她丧失母亲,丧失声音以及给她留下黑疤的事故。
那年她读高一,奶奶的忌日,父亲说他在出差没法去,她的母亲沈文兮便带着她去花县给奶奶祭拜,山路途中大雾,车失灵,摔入谷底,紧急时刻沈母拼尽全力将她揽在了怀里,最后母亲和司机当场死亡,沈晨夕没死,除了脸部被碎片深深扎入以及腿骨折。
她痛哭了一夜,终在第二天被人发现拨打了求救电话,被救起时沈晨夕已经昏死过去,再醒时,她已经发不了声了。
沈晨夕记得她的父亲江毅辰在她清醒时过来看了她一眼后,就好几天没再过来,没安慰她没照顾她更没在她面前表现过一丝心疼,这就是她的父亲,她在世间唯一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是亲的,沈晨夕偷偷进行过亲子鉴定,父女关系。
但过后来江毅辰又来了一趟,带着律师,律师是来宣布沈文兮女士生前定下的遗嘱,沈晨夕记得当时江毅辰的脸不太好看,众人皆当他在因妻子的去世而伤心,沈晨夕倒是觉得他在为这遗嘱而难受。
沈文兮女士将沈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全部留给了她唯一的女儿沈晨夕,只留了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给她的丈夫江毅辰。
沈氏集团最大股东,是还未成年的沈晨夕。
律师走后,江毅辰走到沈晨夕面前,对她说:“我已经帮你办理了休学,之后张秘书会带你去外国治疗,沈氏集团的继承人不能是个哑巴。”
哑巴哑巴哑巴……
“沈晨夕,沈晨夕,你醒醒……”一个悦耳的女性嗓音传进沈晨夕脑海里。
沈晨夕猛然睁开双眸,浑身是汗,她看见程南面带焦急地望着她,“终于醒了,做噩梦了?刚刚看你紧皱眉头浑身颤抖,可把我吓了一跳。”
沈晨夕伸手摸着自己脸上的口罩摇了摇头,她爬了起来,倚靠在床头,双手抱膝,呆呆地望着窗外黝黑的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