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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憋了半响问明年三个孩子的束脩呢,梁何氏说先紧着梁星河看病。嫂子梁李氏便落了泪,“娘,手心手背都是肉,您不能只看着小叔不看看梁晨和两个孩子啊,大弟这病前前后后搭进去多少钱了,如果,如果到头人财两空,日后小海、小希就不读书,以后不娶媳妇吗?”

梁何氏一时间哽住,大的小海也才九岁,这哪里就到娶媳妇,还有人财两空这个词,戳得她肺管子都在疼。

可是抬头一看那边坐着沉默低头的长子,旁边两个看着娘亲哭眼巴巴的孙子,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可是星河,那是老头子的希望啊。

老头子自己考了三次没中举,便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梁晨出生时他在外读书赶考不在身边,回来时梁晨已经七岁,再教导,发现这孩子天赋不行,兴趣也不在,硬生生压着起完蒙,也不能再继续强迫。

梁星河算是从怀上就是两口子的希望,抓周时颤颤巍巍走过去抓了《三字经》,梁合差点当场落泪。

还真让他们两口子盼上了,梁合老是夜晚时候满怀希望和她说,真不是他自夸,是自打他读书,参考,再教书,没遇到过比梁星河有天赋还这么爱读书的。

家里条件不好,让年岁不大不小的梁海也懂了世故,见娘说完后奶奶长久不说话只看他爸爸,便也鼓着腮帮子开口,“奶奶,你为什么只要小叔不要我和弟弟?我和弟弟也要读书。”

梁何氏开不了口。

沉默,年纪小一点的梁希因为沉闷的氛围有些吓到,抽抽搭搭的哭起来,被梁晨拍了一下屁股,喊也不敢喊。

里屋时不时有微弱的咳嗽声传来。

清若便是在这时候融入身体的。

“那就分家吧。”

少女软糯的声线里此时带上了一股子决绝,含着清冷及坚定。

没有人回应,坐在一边长凳上的梁晨别开了脸,这边坐着的梁何氏双眼紧闭手里紧握着佛珠没有再拨动,梁李氏没有哭声,只有眼泪在流。

清若站起身,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她,少女清瘦得过于单薄,衣服不合身的挂着,因为劳累和没有休息好显得眼眶很突兀,头发也凌乱,只是年纪小,皮肤还是充满少女状态的饱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