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楼、琼花林、师兄弟。
便是一座流云巅。
他甚至不用看,便知道那竹楼西南角的柱子自下而上有十道刻痕,其中最上方那道刻痕位置,恰与他此时身高相仿。
因为小然山的这座竹楼,与曾经落河剑宗流云巅上的那座竹楼一模一样。
而萧崇琰踏入修行的最初百年,便是在那座竹楼内度过。
最后一张落河券,便在小然山。
从登上小然山起,他就已经身在棋局。
萧崇琰看也不看,于山巅悬崖边踏前一步,下一刻便来到那座竹楼。
竹楼内外空空荡荡,既没有稚童软糯学语,抱着毛笔练那大字,也没有白衣青年大袖飘摇,于琼花林中独自练剑。
竹楼依旧,琼花仍在,却是人去楼空,往昔不再。
仿佛山中悠悠岁月一闪而逝,眨眼间千百年过去,过往一切尽皆湮灭,不留一点余地。
萧崇琰在竹楼前静立片刻,目光久久停顿在那十道刻痕上,随后转身,走入身后的琼花林。
他熟门熟路绕过林间暗流,来到一颗极高极大的琼花树下,蹲下身拍了拍,果不其然发现几处松软的泥土,顿时一笑,伸手拂开泥土,摸到一片冷硬的弧度,接着微微用力,从地下提出一坛酒来。
萧重琰拍开黄泥封口,酒香立时便满溢鼻间。他脸上闪过满意神色,仰头喝下一口,眼中笑意顿时更为浓郁。
千年过去,琼华酒滋味更甚当年,看来某人手艺颇有长进,没有白费这许多年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