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跪在这里, 好好回忆回忆那个细作是怎么刺杀你的!”
“竟然爱上了一个鬼族的细作……想明白你自己的身份!”
“想不明白就给我一直跪在这里,向那些死在鬼族细作手里的人谢罪!”
家主盛怒,无人敢于相劝。
页安在瓢泼大雨中跪了整整一天一夜。
锦衣华服,金尊玉贵的少年脸色惨白, 衣衫湿透紧贴在身上,伤口处蔓延开大团大团的血晕,身形已然摇摇欲坠, 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轰隆——!”
雷电将莲畔照得雪亮,在密集如鼓点的雨声中, 有一道脚步声若有似无般传来,最终停于页安的身前。
“啪。”
一块留声石被仍在地上,顺着地面滴溜溜滚了一段, 刚好停在页安手边。
“怎么,不敢看看他是怎么说的吗?”安府家主嘲讽地低声开口, “你一心维护的情人究竟是怎么想的……你不想知道?”
安府家主蓦地提高声音,毫不留情地逼迫少年直面自己的恐惧。
“是不想知道——还是不敢知道?”
跪在地上的少年身形微颤, 伸手取过那留声石。
在他指尖触及的刹那,属于十一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堂堂谍报司首领,杀了无数鬼族细作的安小公子,最终却爱上了一个要杀他的细作。”
“这岂不是最有意思也最好笑的笑话?”
“……让他杀了我……不是正好?”
“你猜……页安要是来此,是会杀了我……还是放了我?”
“啵。”
留声石播放完毕后自动消音,恢复成一块普通石头的模样,但握着它的手却依旧死死扣紧,指节泛起惊人的白,像是手的主人正在压抑着极为激荡的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