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孤夜很是熟练的将纸用墨线先分割成好几个方块,之后再一一在这些方格中作画。一个多时辰匆匆而过,矮桌上也分别多出了六张画作。每副画中都有六至七副小图不等,与之全部串联起来,刚好是一条完整的故事线。只是未注明文字,一切全由看客自行想像揣摩。
一旁的常傲从笔落于纸上的那刻便无法自拔了,他从没有想过普普通通的春宫图还能以如此方式来画,这可比一开始便赤裸裸的男女搏斗画面刺激多了,由浅入深层层浸染,最后才是水到渠成。总的来说,带有那种场景的小图也就第六张纸最后那两个小方格,但不知为何,却是看得让人心猿意马燥热难当。
可好死不死的,孤夜这家伙却突然在此处停笔了,他就那样把笔一丢,撂挑子不画了。这好比把人吊在了半空中不上又不下。常威当真是百爪挠心张嘴就要骂娘了,整张脸由此憋得通红。
“怎么停笔了呀!画啊!你怎么还不画!金……金子,快把金子掏出来……”
身边同样被吊足胃口的亲从立马又掏出三镒金子出来拍于矮桌上,然后眼巴巴等着孤夜继续动笔。可是令人意外的时,这回人家依旧不动如山,愣是对桌上的金子视而不见。
“孤山子,你为何还不画!是不是嫌金子不够?放心,你尽管画,金子本公子有得是,今天只要让我看痛快了,全都可以给你。”
似乎在回应自家公子的阔气一般,一个小褡裢就全丢在了桌面上散了开来,里面十几镒金子啪哒哒的滚得到处都是。
这样的疯狂劲是孤夜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差点就被亮瞎眼睛。他听蛮九曾经说过,世家豪门大多富可敌国,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只要能够吊得起他们的胃口,赚到的钱简直不要比捡来还容易。
现在总算是见识到了,可孤夜如今想要的却不是这些身外之物。他图谋的东西要比这贵重太多,只是不知道自己此番尝试能不能成功而已,毕竟从来没有先例,也不明白人的好奇心到底能利用到何等程度。
“听口音,监军大人是蓟城人士吧?”
孤夜试着询问道。这只是找好的一个由头,至于听口音啥的,他会听个鬼口音,这辈子除了令支寨,最远还没出过安平城呢。
“噢?这都能听的出来?不错,本公子确是燕都蓟城人士。”
“那公子可听过蓟下学院?”
这回不待常威再开口,他身边那个狗腿子就满脸傲然的插嘴道:
“天下学派所集之所,蓟下学院四字谁能不知,谁能不晓!”
“我听说其余六国都设有同等性质的学术场所,甚至规模比之还要大上许多。”
孤夜不急着表露目的,而是先顾左右而言他。
“切……哪怕规模再大有何用?在天下人心中,地位与蓟下学院简直没有任何可比性。那些只不过都是邯郸学步,唯有燕能执学术之牛耳。”
见这狗腿子亲从说得顿首昂扬的,孤夜也只当是其在自吹自擂而已。毕竟哪怕是乡野村夫也知道在七国中,燕国的国力最弱,物产也最为贫瘠。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成为天下学术文化中心的。
可这一点倒是孤夜想差了,恰恰就因为燕国是七国中实力最弱的且地处偏远才能吸引天下绝大多数专心做学问的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