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胸胆尚开张,大坛美酒一线入喉之后,师徒俩的话题才能够展得开。颜老头是个不善言辞的,自确定师徒羁绊以来,他也只管自己当好一个答疑解惑的角色,基本都不会流露出多少无谓的情感来。
不过白天在寨门口排队入内的时候大体也听说了那夜夺寨全歼东胡人战斗经过,此时见到徒弟安然无恙全须全尾的出现在面前,心喜之下这酒不由得就很得猛了些。
“小子,做了我的徒弟 会不会觉得挺亏的?自从拜师以来,除了关于道韵符与兵家修行的一些基本常识外,实则是没有什么能教给你的。这酒也喝了,有什么问题赶紧问吧。”
颜老头擦了擦胡子上沾着的酒水,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山影淡淡的说道。
“师父瞧您说得这是什么话,搞得徒弟就是有事才会来看您老人家一样。”
孤夜嬉皮笑脸的,赶紧将怀里早炒好的黄豆子摊开开。
“师父来,喂点这个下下酒气。”
“臭小子怎么现在才拿出来,是不是我不这么说你就要一直藏着。”
“那能啊,这不是一时给忘了嘛。”
孤夜也跳上马槽,将另外一坛酒的泥封给拍开来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又拈了几颗豆子放嘴里细细的嚼。
“师父,我今天向师帅请缨去伏骨林了。”
“嗯……”
颜老头提起的酒坛的手突然顿了顿。
“何为?以你小子无利不起早的尿性,在没有目的的前提下是不会去趟这浑水的。除非你小子想浑水摸鱼?”
颜老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这个有些奸滑的徒弟。
“呵呵……果然还是瞒不住您老人家。其实就是想偷偷弄点锻骨草,毕竟徒弟也修兵家法门嘛。更主要的原因是这次蓟城派来监督的家伙跟徒弟有些交情,到时候若是被发现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应该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孤夜于是将常威与自己合伙做生意的那档子事跟颜老头一五一十的说了,本以为做师父的会心喜的,不料却换来了一阵沉默。
“路是你自己选的,想必也知道了其中的后果。老夫想说的是,人这种生物是最为复杂且善于掩饰的,父子尚可相残,兄弟阋墙更是司空见惯,更别说你们只是暂时的利益纠葛。总之,多防着点,有命了才有一切。”
说这话的时候,颜老头双眼都是透散着沧桑,迷离恍惚中似乎在追忆某些不愿太多去面对的过往。
“师父,怎么突然间气氛就这么凝重起来了,您不是总说喝酒要以安平喜乐来佐最香吗?什么命不命的,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是该走了,有些事情总要去做准备的。”
孤夜就当是师父的醉酒之言,顺着话头便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