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甲金兵,气势如虹。
天空布的黑云如刀戟一般阵阵林立,阴风怒号,浊浪排空,不知何时起了雨。雨水淅淅沥沥,把人身上打了个潮湿。然则就是这般恶劣天气,行程一日不可间断,将士们依旧在昼夜不停地赶往兵乱之处。
途中歇脚时,李胤望了眼西南的方向,如今已经走了小半月,再需一月应就到了。若在快点,一月都用不到。西南战事吃紧,行军只宜早不宜迟。
他解了腰间的水壶,拔开塞子,就着壶嘴猛饮了一口,等下赶路是连饮水的时间都没有。他放下水壶,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水渍,多日没有打理,此刻眼底黛青,两腮冒了青色的胡渣,皮肤晒得比来时黑了不少。革带束腰,脚踩马靴,立在那块土石上,犹如一座巍峨的山,岿然不动。
李胤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确实许久未打理,摸着都扎手。蓦地,想起那小女人若此时见他,定会嫌弃万分。但只要自己按捺不住亲近,再施以手段强迫,即使她心里嫌弃至极,恐怕也要被迫接受,那细白的皮肤定会被自己这新生的胡渣扎得通红。
念此,他咧嘴笑了下。
身后跟随的守将看着皇上多日肃然的脸不知想到什么,竟然笑了,极为惊异。要知道他跟随皇上出生入死多年,为将者向来都是杀伐果决,看着面色凛然的脸才能镇住底下的士兵,从不会轻易有别的情绪。
皇上便是如此,治军狠,对自己更狠。不仅与将士同吃同住,征战这么多年,他更是从没见皇上笑过。
那守将戳了戳身侧的人,小声道“瞧见没,皇上笑了!”
另一人嗓门大,不懂避讳,一下子更是没反应过来,看了眼皇上严肃的面容,以为自己受了骗,回头当即冒火,喊道,“你敢糊弄老子,皇上哪里笑了!”
这一喊,硬生生把周围的目光都引了过来,李胤亦是。
李胤把水壶别到腰间,踩了马靴过来。那沉稳地脚步声硬是压得两人心尖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