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图脚步停下,垂眼盯着她,“我不想你骗我。”
当初慕朝朝刚嫁去漠北,赫图的官话并不好,自那日他拦下她的马车后,重回王帐,定要她教他官话。赫图学得很快,现在说的与长安人无异。
慕朝朝手紧了下,微微合上眼,“妾有些累了。”
赫图知道,她每次心里不耐,都会自称妾,称他为王上。赫图眼里暗下,抱她的手收紧,不再逼问她,抬步回了屋。
慕晚晚等到柳香回来,柳香把正厅的事与她全部说完,慕晚晚眼底失神,李胤能这么说,定是不放过她了。长姐又素来宠爱自己,听了这些话,心里该有多难受。
慕晚晚此时已穿好了衣裳,她起身下榻,问柳香,“阿姊现在在哪?”
柳香道“奴婢刚才听说大姑爷回来抱着大小姐回屋子了。”
慕晚晚忙碌的动作顿住,看了眼那裂成两半的木雕,道“算了,等大姐夫走了再去吧。”
李胤离开慕府,回了宫。他脸黑着,神色十分不好。换了衣裳后去了试炼场,当初他在这赢了西南的六王子,她在远处看着,李胤心里有几分得意尚在。
时至今日,李胤不得不再重回心境,慕朝朝的话撕开他一心遮掩的事实,像一根刺扎在了他的心里。
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而那个女人始终被迫接受,抽身离开,他再不会如当初洒脱,而她却毫发无伤。
李胤从未想过,自己能拿刀上杀场,能提笔掌乾坤,却败在了一个女人手里。
当时他能嘴上说狠话,可试问,若是她真要以死明志,他还能这般心狠吗?李胤双拳打在木桩上,动作如雷霆疾驰,迅如闪电,直至双拳都磨出了血迹,他亦是没停下来。
夜里,乾坤殿的灯依旧掌着,李胤这次叫人拿了上好的木材,在案前细细地雕刻,雕了和上一个一模一样的小人。她可以弄坏一个,两个…他亦可给她再雕上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