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人声渐渐小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老旧轮椅和身体骨骼磕碰后发出的嘎吱嘎吱声还有她略重凌乱的呼吸声,不规律地像薄刀一样剐蹭着他的鼓膜。直至消弥不见。
不多时,楼梯内又有人在讲话了。
“这是谁的拐杖放这儿了?”
“刚刚有个小姑娘放这的。”
“人呢?”
“有个做轮椅的老太太要上楼,电梯坏了,那姑娘直接连人带椅一起抬上去了。”
“孙女儿吧。”
“不清楚,估计是的。”
“也不找个人搭把手,小姑娘看着太瘦了。”
—
回到病房。
光头老爷爷捧着一杯夏日消暑解毒圣品王老吉凉茶,安静地注视电视机里的定点美食节目烤羊肉串,时不时抬起茶杯惬意地嘬几口。
陈戈峰半靠着床头,眼睛也盯着电视机屏幕,聚焦微散。光影在他漆黑寂静的眼眸里像老胶卷电影一样卡着帧播放。
他看了一会儿电视,又转眸淡然扫了眼靠在墙角的木拐杖。
有点心不在焉,莫名的。
枕边的手机振动,他一时回神,捞起手机,看见来电人后停滞了片刻,才接通电话。
“喂?队长,老子想死你了。”说话的那人声线不太稳,晃晃悠悠的,似乎是喝了不少酒,迷蒙里带着点“拟把疏狂图一醉”的狗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