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砸碎玻璃的声音,拉架的人声,混乱不堪。
何娣是没听见声,但看着纷纷往外走的客人,她也心生好奇,回顾。
她从高低错落的人头间看见一女一男,女的狠抓着男的的脑袋,另一手拎着块板砖,手上有血。
看起来像在为家务事扯皮,只不过闹得有点大。
两边都挂了彩。
旁边的人嘴皮翻飞,面色焦急,打电话报警的也有,真上去拉人的倒暂时一个也没看见。
何娣心里愤愤不平,手一拍桌子,面色严肃,下了高凳,正欲往外走。
手就被拽住了,力道不小,不偏不倚卡着她纤细的腕骨。
温度烫人,她手臂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扭回头,就看见陈戈峰深黑的眼睛,冷淡得像个机器。
虽然一言不发,却仿佛在用神情告诉她。
不关你的事,就别管。
他本就是极冷漠的人。
外面如何,打架,流血,动刀动枪,世界毁灭,怎么样他都不在意。
何娣却很有点急,她好人病犯了,看见他这副风平浪静地表情,语气更不耐地问:“干什么?”
陈戈峰目光沉沉,一把将她拉近许多。俯下身,覆在她耳边说话。
何娣一瞬间呆了。
她闻到他衣领的皂角香,很凉的味道。
他温热的气息霎时打在她的耳际,嗓音不清晰,像损坏的磁带机里的微小电流声,电进她的血肉。
痒痒的,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如蝴蝶的翅膀在身体里扇动,一下一下振动翅羽。
她感觉喉咙里都发痒,手指掐进掌心,闭上眼去辨别内容。
“…你……别……”
不行,听不见。
既然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