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游山,北江宗所处小院。
灵月端着一盆血水出门。
希夷从房门出来,瞧见灵月端的血水,想起她抵抗泥尸时受的伤,一时有些心疼。这次北江宗遭受重创,带出来的弟子折了一半,灵月随她杀出尸山血海,可谓不离不弃。希夷一向严肃,此时面对灵月,却放软了声调,问道:“身上的伤没事了吧?”
灵月摇了摇头,“多谢师尊关心,今晚再调息一晚,应该就无碍了。”
“那就好。”希夷退回房屋。此次与泥尸交锋,她也受了重伤。如今泥尸围城,大战在即,她也得尽快疗伤。
灵月拜别师尊,然后泼掉血水,回了屋子。
屋子里燃着火炉,暖融融的。屋外风雪交加,乌云遮空,光线不强,关上门,屋内更显昏暗。
灵月并拢二指,使了个火决,引燃了屋内的火烛。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子。
陆归云敞着衣裳,盘腿坐在床上,双眸微阖,嘴唇苍白。他的胸口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本该是存放心脏地方,现在却空荡荡的。血管混在碎肉中,还在渗血。血液从男人白皙的胸膛流下,两道血痕淋漓刺目。
灵月赶紧拿出干净帕子,为陆归云擦身体,粗粝的葛布碰到伤口,陆归云皱了皱眉。灵月心疼道:“这伤没法治么?”
陆归云睁开眼,血红色的眼睛里盛满冷意。他微一垂眼,红色的瞳仁慢慢黯淡,转为幽邃的黑,只有瞳孔仍留了一抹红痕。
他看向灵月,轻轻握住了她的手,灵月的手突然一紧,手中的帕子变形扭曲。
陆归云勾起嘴角,轻笑道:“怕我?”
“我担心你的伤。”灵月低下头,声音有些颤。
“无碍。”陆归云放开灵月的手,夺过她手上的帕子,塞进了自己胸口的血洞,然后慢条斯理将衣裳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