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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音耸了耸肩,没有再接话。

就在她以为她们姐妹俩今夜的对话到此结束时,只听见纪慕清又问了一句:“那若是与宋家的婚事还是被提上了日程,音音,你会嫁吗?”

阿音垂眼抚平了那纸页的卷边,她忽然想起前世的自己最喜欢的那句诗——但知行好事,莫要问前程。

“会的吧。”

沉默了许久,就在纪慕清快要睡着的时候,才听见阿音这样道:“谁知道呢,人一辈子又不是只有爱情,也没谁真的非谁不可。”

禅房内烛光摇曳,纪慕清低低的呼吸声均匀起伏着。

阿音抬眼朝夜色笼罩的窗外看去,那里一片黑暗,仿佛怎么也看不清前路。

而一墙之隔的窗户外,赵承誉背靠着墙壁,双臂环绕在胸前,侧着头眼睑低垂着看向窗户。其实他什么也看不见,但阿音的那些话还是像针刺进了他的心里。

赵承誉带给阿音的伤害大抵永远都消不了,让她无法相信这世间的真心实意,让她不敢再去如同荣庆公主那样轰轰烈烈的爱一场。阿音如今就像是刺猬,缩在壳里竖起刺,遇见旁人时那刺会软化,可遇见自己,扎伤他也会扎伤阿音自己。

窗外冷风呼啸,赵承誉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四肢与感官都变得麻木,他才僵硬起身。

阿音说没有谁会非谁不可,然而赵承誉却是非她不可。

兜来转去,赵承誉以她的名字画地为牢,无论过几生几世只怕是都无法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