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将军宠辱不惊:“陛下说笑了,这是臣的本分。”
闻言,皇帝往后靠了靠,姿态懒散地敲着龙椅扶手,意味深长道:“朕一直在想,自从朕登基后,将军如此忠心耿耿,究竟是因为朕是天子,还是因为先帝的嘱托。”
他这番话来的委实莫名其妙,可纪大将军这些年手握兵权在战场遇神杀神,哪里听不明白。随即撩起衣摆直直跪下:“纪家满门只效忠皇权。”
皇帝沉默许久,扬起嘴角朗声笑起:“动不动的跪下做什么,盛公公,还不快将大将军扶起来。”
等到纪大将军坐下后,他才听皇帝颇为头大道:“前几日大燕使臣前来探话,话里话外都提起了南部边城的归属问题。这些年来两国相处和平,但在边城的这个问题上始终不能一致,朕着实不愿得罪大燕,可边城是老祖宗留下的疆域,朕更不能拱手相让。”
边城那地方地处偏僻,左边与本朝相邻,右半边又脚踩大燕。
当年先誉王落马,就是为了这边城之战,大燕出兵欲要攻打下边城,但先帝不肯,先誉王才会出兵,谁知道那是他今生最狼狈的一次战役。马革裹尸,穿着盔甲却也不能再回家一趟。
思及此,纪大将军立时阻止道:“万万不能拱手相让。”
“先誉王为此地失去生命,如今到了朕的手上,朕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皇帝轻叹,“可如今大燕使臣的意思,大抵就是大燕君主的意思。”
纪大将军皱眉:“难不成他们又想两国交战不成,休战条约内的时间可都还没到呢。”
“俗话常说君子小人,君子守约可小人却不一定会履行约定。”皇帝坐直身子,双手撑在书案前,拇指微微摩擦着嘴角,若有似无的视线飘落在纪大将军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