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没吭声,默了片刻后低声问:“哥哥,若你身边有个曾经对你做了很多坏事的人,如今他为了弥补对你很好,但你依旧没有办法原谅他。后来他几次三番为了救你受伤,你心中知晓,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但还是忍不住会烦躁,哥哥你会怎么办?”
“原不原谅得看对方做的错事有多离谱,若是因为自私伤害到了我的感情,那也没有必要恨对方。可若伤害到了我的生命,这样的人尽早远离。”
纪懿淮站在树下,长身玉立:“只不过没有谁能为谁的过去负责,对方想要求得原谅,那就只能是付出比从前伤害的多很多,无须可怜谁。只是妹妹,只要我们对得起我们自己就够了。”
“人生苦短,须得尽欢才是啊。”纪懿淮垂眼看她,“爱也好,恨也罢,原谅与否都跟随自己的心意就好。人总是要往前看的,不能始终停留在过去,是不是?”
阿音怔忡地看着纪懿淮的眼睛,许久之后才应了一声。
翌日纪懿淮前去看望赵承誉,阿音并没有跟随他前往,大抵是昨夜那些话让阿音回屋仔细回想过了,她的确是没有必要为此而心烦意乱。就像是阿音自己所说的,如今他所做的这些,不都只是弥补当下的她吗,上辈子的那些债,终究都是还不清楚了。
时隔三日,郁氏一族起兵谋逆的罪名彻底盖在了头上,只是这次皇帝醒来后,并未动怒,异常平静的安排了郁家人的处罚。郁大人与其余党羽当即问斩,郁府家眷与旁支亲眷流放宁古塔,府上奴仆皆赶出京城,此生不得入京。
至于宫中曾得宠的豫妃,在得知家道中落,爱她的父亲被处以问斩罪行后当即便疯了。皇帝将她降为庶人,看押在冷宫里自生自灭。
而罪魁祸首楚王赵承衍,许是为了顾及皇家颜面,皇帝赐了他一杯酒。
郁氏一族没落的突然,京城里头为此津津乐道了好些日子。皇帝的病落下了病根,整日靠汤药吊着,边城持续传入京纪大将军的战役捷报,一切看似都极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