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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岐有些吃惊,很不自在,脸不受控制的有些发热,在他看来,李寻欢是含蓄的,委婉的,端庄有礼的,封建遗留的,李寻欢的直接让他颇有些吃不消。

李寻欢侧身朝他靠近了些,“阿岐,喜欢与否,我感受的到,你说的喜欢我也听的懂,你怎会以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呢?”

凤岐道:“可是……”

可是,李寻欢对林诗音的痴情整个武侠界都是赫赫有名天下独一份的,忽然就为了他回心转意了,怎么能相信啊,虽然看起来李寻欢似乎并不是那么痴情与古板,也对他表现的有些,咳咳……

李寻欢松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道:“我与诗音自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十四岁时候我们便定了情,我曾无数次冲动要与她定亲,却又无数次的退缩,我曾自厌,觉得自己太过懦弱,最近才忽然发现,我并非是懦弱,也并非是我与她的感情不够浓厚,相反,我二人多年的相依为命使我们的感情浓烈,但这份感情却如一杯保温中的茶水,可以解渴,却不足以使人从热血沸腾,感情,原来便是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人从灵魂深处燃烧的。”

凤岐明白了,李寻欢说的意思其实很好理解,有种说法,夫妻双方无论是怎么样浓烈的爱情,结婚后都将渐渐转化为亲情,但李寻欢和林诗音没有婚姻作为维系与约束,当这份感情转变为亲情,自然而然的,便如同鸡肋了,也有种说法,友情之上,恋爱未满。

凤岐道:“似乎便在今天晚上,有人也说我是一杯茶,还是一杯薄茶,什么叫薄茶?”

李寻欢看他一眼,笑起来,“不,我说了,你是一杯醒酒茶,我是个酒鬼,这辈子恐怕都戒不掉酒瘾了,你这杯醒酒茶,能时时为我解酒吗?”

他这是表白,这么文艺的、艺术的,凤岐从几乎乱掉的脑子里捡回来几分神智,“按你的说法,你应该找酒才对,你戒不掉的是酒,又不是茶。”

茶水,总有凉的时候,感情,也总有淡的时候,就算当下,他跟李寻欢彼此心动了,多年后,他们的关系跟李寻欢与林诗音的又有什么差别?

李寻欢道:“阿岐若是坚持让我戒酒饮茶,或许我也会努力试一试的。”

凤岐摇头,“为什么好喝酒?”

李寻欢道:“为什么,我已经记不起来了,或许是,清醒的时候有太多痛苦吧,也或许是,在酒里我能找到我想要的。”

凤岐道:“我不知道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事,我可以说说我的,我爸爸在我三岁那年因为打架失手杀人进了号子,就是监狱,我对他的印象早已模糊,我妈妈在我十四岁那年因病去世,我曾经仇视社会,打架,喝酒,甚至……未成年人不该干不能干的事我都干过,后来却忽然戒掉一切,拼命学习,上进,按某些人的说法,终于走上正道,你可知道为什么?”

李寻欢怔怔看他,缓缓摇头。

凤岐道:“有一次我喝醉酒,跟人打架打伤了人,被逮进拘留所拘留十五日,因为马上期末考,期末考若不参加等于自动放弃升学资格,我就真的成了社会无业游民了,我着急后悔,却不知道谁能帮我,当时帮我的却是个我完全想不到的人物,一个整天视我如臭虫看两眼就怕脏了眼睛的老师,也是我妈的同乡,他保释我,请我吃了碗混沌,并把我臭骂一通。”

李寻欢声音轻柔的仿佛怕惊扰了清风,“他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