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这种场合,大多目的性极强。今天没有带助理,有些失策。厉总,麻烦你下次找个简单一点的地方,这里的东西我没有胃口。”
看来,他连投资商的面子都不想给。苏栖意才刚坐下,如坐针毡。
简安童倒不像他,说话分外留情面,“二位别在意,文导就是这样的脾气,没别的意思。我看这儿环境还不错,想必菜也合胃口。”
寒暄几句,侍者见眼色端盘上桌。为解除尴尬,苏栖意琢磨着开口。
“简姐,您和文导合作多久了?”
简安童一听,答:“七年了吧,从他不怎么有名气的时候。”
“你记错了,是八年。而且那时我不算没有名气,是你籍籍无名。”
“……”
苏栖意瞥瞥厉钦择,示意他说话。
厉钦择道:“我平时不怎么看电影,文导的戏我很喜欢,有种脱俗的冷漠。很多时间,你是在刻画人与人之间的细微情感,其实骨子里看不上这些东西。所以,你的镜头大部分呈现出一种美丽的空洞感,好像碎在水里的玻璃残渣。不知道我理解得对不对。”
“你能看得出来?”
再清高的导演听到别人评价自己的作品都不可能无动于衷,文鸿不例外。只是他自诩才华馥比仙,比其他人多了一份优越感。
饶是苏栖意看过他好几部片子也总结不出这样的比喻。她同文鸿一样,看向厉钦择的目光难以自持。
“一千个读者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都是拙见罢了。”他给出一个轻描淡写的解释。
文鸿摇头,“不,不对,虽然我的电影结局最终都回归到了真善美,许多人也认为我在讴歌生命,可是没有几个人能看出我表达的真实含义。阴暗、狡诈、劣根性,这些才是人性根本的弱点。你看懂了,说明你在用心体会我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