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示就跟在她身边，左顾右盼。

工厂改造出来的接待大厅很宽敞，前台有两个负责接待的女员工，一个四十岁上下，一个大概是有五十岁了，二人交替工作，一个负责秩序，另一个始终在岗。

公益咨询的办公室则只开了一个，开了排号器，一个个叫号进门。

不少进来咨询的客人都在问，真的不收钱吗？得到的回复则是，不要钱，不要钱。

女示很喜欢这个地方。

来来往往的客人们都有着许多焦躁不平的戾气，这间工作室却像是安忍不动的大地，能够将一切愤懑不平承接包容下来。大多数惶恐焦恼的客人排队进了咨询室，出来时或许不开心雀跃，却都有一种知悉未来的安定，不再焦虑烦躁。

“阿汝，走啦？”张鱼鱼和大多数人打完招呼，发现女示不见了。

女示正在接待前台边站着，和在岗的接待员阿黛说话：“是保佑平安的，请隔日用干净的毛巾擦拭，并且保证它的脑袋冲着大门口。”她白皙的指尖点着三足金蟾的脑袋，就像是抚摸自己的宠物。

阿黛怀着“我不理解但是我可以尊重”的心情点点头，张鱼鱼已经走了过来：“这是什么？”

“我送给大家的礼物。”女示说。

她再次叮嘱阿黛：“脑袋要冲着大门，不要扭过来对着自己。”

离开前台的时候，女示指尖轻弹，在众人无法用肉眼分辨的空间里，将三枚璀璨无形的金币落在了三足金蟾雕件的面前。三足金蟾兴奋地将金币叼起，金属质地的身体闪烁出一层淡淡的神光。

二人一起进了电梯，张鱼鱼还在问：“你什么时候带着礼物了？”

女示撒谎不眨眼睛：“二十块钱。”

“哦。”张鱼鱼离开咖啡馆的时候，曾经给女示留了二十块零花钱。咖啡馆附近就有许多卖小饰品小玩意的店铺，张鱼鱼认为小妹妹是被奸商忽悠了。

好在二十块钱也不多。那只小金蟾还挺可爱，摆着就摆着吧。

“给你报销。”张鱼鱼体贴地说。

张鱼鱼来办公室是有工作，她一边打开电脑准备干活，一边向女示交代：“你的工作就是帮我准备早午饭——基本上买就行了，再帮我整理好日程，打电话、找文件这类事情……公司会给你全套保险，对了，周薪一千五，季度有奖金，是我的业务分成2%。加班费25块一小时。可以吗？”

女示正在参观她的办公室，漫不经心地点头：“可以。”

张鱼鱼对她的态度有些生气，深吸了一口气，说：“阿汝，如果你觉得薪水不够花，可以找我商量。赚钱的方法有很多种，咱们就不要冒险了，好吗？——没有男人会无缘无故给你钱。每当他们花出了1块钱，总会从你身上得到10块。”

这是对咖啡馆摆满了桌子的甜品和冰淇淋不满，认为女示又走上了勾引男人的歪门邪道。

女示回过头来，乖乖地点头：“好的，老板。”

张鱼鱼看着她纯洁又无辜的模样，这一口气出不去又下不来：“你可以到处逛一逛，旁边休息室有咖啡机、煮茶机，零食柜子和冰箱。好像还有漫画书。我差不多半个小时就能结束工作。”

“好的，老板。”女示推门而出，去休息室参观，顺便消磨时光。

张鱼鱼说半个小时，那就是非常准确的半个小时。

女示正在休息室里吃巧克力看漫画书，张鱼鱼就推门来找她，看见她歪在沙发上，原本平庸黯淡的休息室都仿佛镀了一层金光，整个屋子都明亮了十分，不得不承认，阿汝真的好漂亮。

这样漂亮的女孩子，但凡稍微“蠢”一点，“懒”一点，都会被魔鬼诱惑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