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半夜回家哭了鼻子又打鸡血的女示,毫不意外地睡过了头。
张鱼鱼等了半天不见助理下楼,拎着包包到十六楼摁门铃:“阿汝,起来了吗?迟到了哦。”
女示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赤脚下地给她开了门,转身去穿衣服。
哪晓得张鱼鱼眼尖,进门就看见搭在沙发上的男士外套——安德烈王子的外套,高端手工定制,市面上见不到的布料和印染工艺,绝对的奢侈品。
女示穿好衣服出来,恰好看见张鱼鱼拎起那套外装,正用“说说咋回事”的表情盯着她。
“正常生理需要。”女示解释。
张鱼鱼被噎了回去。
女示没有代谢,上厕所、洗漱这类麻烦事情,她都可以省略。准备好出门装备之后,她拉住了大门,示意张鱼鱼快点:“今天不是上庭吗?”
张鱼鱼只好把那件男士外套放下,跟着女示一起下楼。
“我就是觉得……”张鱼鱼始终觉得不靠谱,“你也可以找一个健康稳定的伴儿?”
女示反问道:“总要先接触才能知道是否可以‘稳定’。”
张鱼鱼嘴一张就滑了出来:“你要找花花公子就肯定稳定不下来啊!”
女示熟练地坐上了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说:“花花公子安全。”她想起不过约会了一次,就敢动用势力搅乱她的约会、把“情敌”运作离开的粟锦,“这个世界的男人占有欲太强,没有分寸和界限感,不好。”
“也不是非此即彼。总有既不是花花公子又不大男子主义的好男人。”张鱼鱼耐着性子说服。
见女示不怎么当一回事,张鱼鱼忍不住提醒:“阿汝,不要招惹太有权有势的男人。寻常男人只贪图你的美貌和钱财,天上的男人弹弹手指就能要你的命——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公平正义。”
“你看,约翰那样的底层男性,他想要报复一个女人,殴打,绑架,活埋。”
“如果是你公寓里那件外套的男主人——阿汝,相信我,他有一百种合法谋杀你的手段,就算被诉之公堂,他也有整个西海最庞大的明星律师团为他辩护,让他安全无罪地离开法庭。”
“答应我,不要玩火,好吗?”张鱼鱼说。
女示被她叨叨得耳朵起茧子,只好举手投降:“好。”
“钱不够花吗?”张鱼鱼突然问。
“够的。”
“安妮的合同正式谈下来之后,我再给你换一张信用卡。”张鱼鱼完全没听见女示的回答,开始自说自话,“下半年我外祖母那边有个投资机会,我给你一点份额。钱这方面你不要担心,咱们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你就开开心心找条小狼狗谈恋爱也挺好……”
张鱼鱼给了女示一张五万额度的信用卡,已经快一个月了,女示一分钱都没刷过。
看着叨叨不绝的张鱼鱼,女示轻吁了一口气。
大概只有等到账单日,张鱼鱼正式收到空空如也的账单,才会相信她真的不是为了钱。
两人没有去办公室,直接抱着公文包去了法庭。庭前与当事人汇合。在法庭门口还等了一会儿。
这是女示第一次陪着张鱼鱼上庭。她对法庭也很好奇,感觉也没有想象中的庄重威严,法庭大门一会儿开一会儿闭,菜市场一般有人进出,里面的人都在自说自话,嗡嗡嗡吵个不停。
正在门口等候时,张鱼鱼看了她一眼,突然说:“阿汝,待会儿上庭,你就不要进去了。”
女示很意外:“?”
“今天被你那事打个岔,忘了叮嘱你。”张鱼鱼指着女示的衣装。
问题出在服装上?女示是真的不解了。
她知道今天要陪张鱼鱼上庭,刻意穿了一套小西装。保守的长裤、合襟的衬衣、简洁朴素的外套,浑身上下,只在上衣别了一枚胸针做装饰。长发也一丝不苟地盘了起来。
这样的服装,难道还不算正式体面?
张鱼鱼无奈地说:“这位法官是著名的保守教徒。他认为穿裤子是男人的权力。”
所以,张鱼鱼今天特意穿了一条及膝裙。
她本来也想过要提醒女示穿上裙装,可惜被安德烈王子的外套打了个岔,她忘了这件事。
“……”女示无语了,“那我出去喝杯咖啡。”
看着女示快步远去的背影,张鱼鱼转头安抚自己的当事人:“没事,咱们十拿九稳的。”
在张鱼鱼的指点下,她的当事人也打扮得非常“朴素”,故意被带来旁听席的女儿更是满脸天真无邪,梳着两个小揪揪,穿着公主裙,小天使一般。这样岁月静好的一对母女,对阵被告席上不修边幅、脾气暴躁、有暴力倾向的酒鬼丈夫和父亲,张鱼鱼有十足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