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咳一声,勉强面露威严。
宝贵儿立刻过来服侍自家老爷,拉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厮,道,“老爷,这是那家没了的少爷的小厮,才走到这边找水喝,不知怎的就病发没了。”
那小厮跪着哭不停,全然没有主意似的。
刘象强装镇定,走到凉亭外,叫人拿了条凳来坐下,斜侧着脸,先是把那地上的人粗略看过一遍,竟见着这人穿的衣裳料子着实不菲,没有个三五两银子,置办不下来。
还有他腰间的一块玉佩,并不是一般行路商人的杂玉,瞧着仿佛是和田白玉。
他渐渐皱眉。
对这死人少了几分忌讳。
宝贵儿安抚着那人的小厮,劝了好些话,教他跪倒在老爷面前讲出自家来历。
小厮抹着眼泪道,“好叫老爷知道,我们家少爷是沧州来的,本是瞧着贵府有喜事,向来凑一碗水喝,谁知旧疾复发,救治不及去了。老爷恩慈,能否帮着咱们官人收敛收敛,日后咱们官人家定有大谢!”
沧州啊,他那个新认的二哥,好像也说过他在沧州做过生意?
刘象此时做生意的脑子占了上风,沉吟片刻,俯低了身子问他,“你声称你家少爷,可见你们也是有来历的,不方便说个姓甚名谁,我好派人去你家里报信?”
小厮大约有难言之隐,犹豫了半晌,哼哼唧唧挤出了几个字,“这……这也难开口……”
刘象用手抚了抚袍子,故作恼意,冷哼道,“看你这般作态,莫不是偷了主家的东西,逃到咱们常州城来,打算浑水摸鱼?你且说出来,我也饶你个欺瞒之罪。否则我便是报了官,你到底受个刑,还是得吐出来。充刑、发配,总有你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