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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点。”裴松笑意直达眼底,揽住横冲直撞的槿荣,才看向她怀里的一小沓白色的东西。

像是薄脆的面饼,又像是过了浆的丝绢。

“哥哥快来。”槿荣拉着裴松坐到桌前,捻起一张纸,轻轻抚平。

她握着裴松骨节分明而修长的右手,执笔,蘸墨,在纸上写下一个字。

裴松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手背上,那里软软的,温温的。

身后传来槿荣甜俏的声音,裴松这才将目光聚焦在他所写的字上。

“纸?”

裴松认得此字,家中自秦朝流传下来的竹简中上有写。

“哥哥知道?”槿荣眉梢微挑,轻轻松开手。她挺意外的,以为在纸发明前,并无这个字呢。

裴松几不可见地动了两下手指:“没记错的话,纸指的是丝絮经漂洗后的絮渣,或者是以丝为原料的缣帛。”

不得了,不得了。村里但凡写在竹简上的文字,还有哥哥不通的吗?

槿荣笑着指了指她劳累几天的成果,霸道地命名:“打今儿起,这也是纸了!”

同为竹子,竹浆造出的纸书写方便,装订容易;更比竹简轻巧数百倍。

它们简直要成了裴松的宝贝,几乎爱不释手。

槿荣也很高兴自己一下子就能制成这么些纸,她满意地看来看去,总结经验。

一开始造的纸,不但疏松多孔,表面更是粗糙;而且不耐久,稍微捏紧点跟要碎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