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熟悉的鹅黄身影眨眼间消失在门后,裴松放下碗碟,眉头紧锁。
一夜胡乱入眠。
公鸡啼叫打破了桃花村的晨霭,村人们纷纷来到裴家,登记他们各自负责的管道检查工作。
有人眼尖,离老远便瞧见了院子里桌上镇着的一方白花花物什。
“这是什么,生绢吗?”
凑近了一瞧,发现此物薄脆如蝉翼,却柔韧许多。能折,能剪,还不掉渣。
槿荣提笔写下刚刚登记的人家。
站在身后的裴松替她答道:“这是槿荣用竹浆熬出来再烘干后做成的纸,可以写字,比竹简轻巧许多。”
村人看着墨迹顺滑地飘舞在纸张上,恰恰好不洇不透,啧啧称奇。
“可不是嘛,这么薄的东西写字刚刚好。槿荣真是会捣鼓。”
一行字写完,槿荣仰起头安利道:“我把法子教给叔,您也可以回家做点,给孩子练字用。”
村人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家娃用不着这个。村里有那么几个人识字就行啦!”
软毫再度落在细纸上,槿荣写下村人的名字,对他的表态不置可否。
记录火井管道的检漏工作分配用竹简也不是不行,但槿荣想借这个机会看看大家对纸张的态度,尤其是读书写字。
一连十多户人家,都是差不多的回应。
难道真就得强制大伙儿读书认字吗?槿荣不觉气馁。
登记的差不多。趁着午歇时间,槿荣和裴松去了趟瓷窑。
槿荣递出她前几日绘制完成的几张图纸,给村里公认的最会烧陶的乡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