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耸人倒胃的腌臜玩意儿,也不是什么金银财宝,乃至古刀朽剑。
是一幅半新不旧的卷轴,斜置于简陋的木匣之中。
薛波单膝蹲下,径直捞起这幅卷轴,徐徐打开。
自右向左,矮山,竹林,溪渠,田地,逐一展现在众人眼前。
直到第一个人出现在画面之中,那是个庄稼汉,身着单薄的夏衣,手持农具走在路上。
画卷甚长,有眼色的下属忙上前帮着展开。
屋舍,院篱,竹椅,石桌……皆是官差们阔别已久的建筑摆设。
目光匆匆扫过,除了个别几处地方摸不着头脑,其余倒和众人印象中的乡村差不太多。
不,甚至要更富足。人们的神色是安乐的,而非他们每次看到的那样,苦大仇深,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简单打量过内容,薛波眯了眯眼,留心观察此画的技艺与材料。他常年跟着太守大人,也算见过一些市面。
古画?不像。这画卷用的纸张是近些年才在贵族之中盛行的,甚至要更细腻柔韧一些。
当世之作?可这栩栩如生的精细画工,明显和如今坊间府藏的那些名画不是一个路子。
嘴角微扬,薛波动动下颚,按捺下心头油然生起的激动预感。
他保守道:“有了它,咱们倒未必不能交差。”
劫后余生的欣喜表情跟窗花似的齐齐出现在下属们的脸上。此番办差,他们已然不求有功,但求能全身而退,不被迁怒责罚。
有下属问道:“大人,接应的府兵们应当刚刚出发,是否要传信给他们,无须再来了?”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