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一斤菜油是吧。”胡伯确认道。他头回烧瓷,全部的精神都在这上头,正愁着如何完成答应虎子爹的事情,分身乏术间,周存福的提议可不正是瞌睡送枕头。
就这样,胡周之间的交易达成;胡虎二家的交换取消。
甜滋滋的桃子入口,周存福顿觉意得志满。虎子爹已经把田地打理得妥妥当当,远胜过周围其他人家的。他只需当日点个卯,做做样子应个景,岂不是占了大便宜。
有此开端,侥幸心理越发占了上风。
刚换好的头几天,周存福合计着:我在田里溜达一天,有人来了就哈着腰挥两下农具。
临近日子,他改变了想法:清早跑过去一趟,把农具啥的撂下,晚上再去带回来就行。
当天,周存福看着外头晃眼的大太阳,琢磨着:那么大一片地呢,谁能看清谁啊?我下午再去吧。
可惜啊可惜,若是他能坚持之前的想法,也不至于让姚婶抓了个正着。几人赶到周家之时,周存福竟然还在打着蒲扇,嘬小酒!
周家母女一路好声好气地陪着姚叔姚婶回家,把该人家的东西送了回去。后面跟着没脸垂头的周存福。
热闹散了,乡人们一个个这才觉出暑热似的,纷纷散去。
倒是胡伯和虎子爹二人,始终没有挪步。
槿荣受姚叔所托,帮忙照看陶瓷窑。她见二人的目光始终落在裴松身上,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觉纳闷:“叔,伯,你俩还有事吗?”
胡伯双手撑在桌子上,直接开口:“那个,裴松啊,你能教叔认字儿不?”
虎子爹动了下手中的农具:“我今儿下午闲着,把你们家的地给理一理;过几天闲下来了也是。”
他继续道:“槿荣你能分我张竹纸和那个——”他指向桌子一角浅盘中堆叠的细圆木杆,“能写字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