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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恨的是,对方时不时隔三岔五地就来他面前晃上两眼。可如今的薛波坐不了轿子,骑不了马,再不可能身形矫健地亲自追捕。

他身旁只有一个老头子和一群呆若木鸡的村民,竟接二连三地让渔人从自己手心中逃脱。

气愤之间,吹胡子瞪眼的薛波忽然愣住。

风转向了!

眼看着前方的渔人费尽力气才撑动竹篙,薛波大喜,觉得自己宛若诸葛孔明再世。

他举起拐棍,直指河上的渔人,恨不能把对方戳出一万个窟窿:“快,把他拽下来!”

喜上眉梢的薛波没有想到,这普天之下竟有人与他同喜。

眼睁睁看着岸边仆人等啰啰离那河中小舟越来越近,顺着转了向的风声,一阵吹锣打鼓的嫁娶之音传来。

“是哪家不长眼,赶在此时此刻娶媳妇?”薛波才不管什么吉时,他今日非要把这个滑不溜秋的渔人逮到手心里不成。

一旁的村妇们倒是瞧出了个所以然来,纷纷交头接耳道:“是祝员外家的小闺女出嫁,听说嫁的是一位家底颇丰的人家。”

说话间,吹吹打打的锣鼓声几乎震耳欲聋。送嫁的队伍,花轿,和望不见尽头的近百抬嫁妆直接把岸上与河边隔了个明明白白。

渔人与薛波,就像是被那王母娘娘划下的天河所分离的有着羁绊命运的两个苦命人。

一头是如今懵懂疯癫的渔人,一头隔着“望穿秋水”的薛波。

咬了咬牙,薛波又一次看到渔人从自己身旁溜走。

可对方是员外,到底是个编外官。如今的自己一身白衣,怎能在人家闺女的送嫁队伍旁闹事。

眼看着渔人撑着小船,放慢了速度,随着送嫁的队伍一点点前进,好像看热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