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声称,自己只记得学堂同窗的几载。至于父母家人,和其他与对方无关的人事,通通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寻找不到具体的名字和方位。”
话至于此,方才的孤寡婆子率先举起了手,吴忠姐姐亦是。
“或者是装的呢?”周存福不以为意。
“也许吧,但若真是装的,为了不露馅,由他们装一辈子又有何妨?”槿荣话中满是自信。
就算此二人在说假话诓她,只要他们不把什么七大姑八大姨带来,或者像曾经的渔人和吴忠那样,为了自己的利益,对桃花村予取予离,槿荣愿意看着他二人再唱上几十年的大戏。
始终不吭声的闷葫芦婶子,无言地举起了手。
赵姐姐却提出了关键:“留下来也无不可,没有必要为难人家一个姑娘。不过我看那书生病的不轻,当真无碍吗?”
若说前面是在强词夺理,连蒙带骗;提到老本行,这槿荣可就更拿得准了。
她摆了摆手:“真没啥病,书生本来体质弱一些,又在山里吹了一宿的冷风,他的病症还没有我今年春天从树上下来的时候严重。”
“当然,为了安大家的心,我打算让此二人隔离半个月,如何?”
自家老爷子曾经得过要命的天花,赵姐姐听槿荣这般说,终于把心思彻底放下,举起手来高声道:“我没意见了,同意他们留下来。”
眼见着周存福之前竖起的靶子被悉数拔去,槿荣不由在心中舒下一口气。
目光撇向旁观席,多数已然被她刚刚的诡辩说动,少数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天塌了有村长顶着。
最善于从他人的言语中寻找纰漏和改进方式的暴躁青年发问:“倘若让二人留下来,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听你的讲述,这一对男女应当都不会种地。是由你和裴松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