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一切重新归于寂静,杜长远只能偶尔的听见不远处传来床板偶尔的吱呀声,以断定现在的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并不是一场梦。
关于王长林的一切,他知道的实在太少了,唯一从他态度里能猜测出来的,大概是他也是当年杜文虎那样失了孩子的人家。
但是,在他们说的那个当年,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小孩,怎么可能丧心病狂的到杀了那么多人的地步,而且那些人,还是跟自己朝夕相处同进同出的伙伴。
这之间,一定是有什么天大的误会。
年代久远,村子里又只剩下这么几个人,再想找到跟当年那些事情有关的证据,恐怕是难于登天了。
才想到这,他的鼻尖闻到一缕异香,脑袋一偏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杜长远失踪过后,杜国权就鲜少再出自家的院子。偶尔有人找到他家来,听到的也是他不耐烦的声音,再也没有一个人见过他。
他坐在房间里,把门和窗户关的严严实实,衣柜上面的那块大镜子,也被砸得粉碎碎了一地。
凌乱的碎片,映照出杜国权满脸的恼恨与怨愤。他双手抱头,痛苦的跌倒在地上滚来滚去,压住喉间的低吼,将屋子的陈设撞的东倒西歪,脚上穿着的老拖鞋也早已不见踪迹。
他整个人如同昏死过去一样,一动不动的蜷缩在角落里。过了好半天才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扶着墙角站了起来。
短短数日不见,他的眼窝深陷,眼下淤青成了一双熊猫眼,双颊更加皱巴巴的挂在脸上,满脸都带着一丝难言的癫狂之气。
他站起身,喘着粗气,拍了拍胸口就嘿嘿的笑了起来。那个老东西,这么多年都不安生,隔三岔五就出来闹腾一阵,这一次终究又是他赢了。
一天天的惯会悲天悯人,为了旁人操碎了心,也不看看自己得到了什么。
杜长远是真的走了还是被村子里的谁杀了,又有什么关系,抓到那个凶手又有什么意义?
多管闲事。
还不如好好的过好自己的好日子。自个儿现在都已经八十岁了,哪还有那么多时间去为了别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