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禹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那笑容与余瑾有七成相似,他一只手支着额角,嘴角边凝着一抹浅笑:“你和你的母亲长得很像。”
余瑾暗中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响了起来:“是吗?”
“是的……”盛禹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了他的问题,“你的眼睛像她,肤色也像她,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可是你并没有见过我笑起来的样子。
余瑾沉默的看着他,终于从混沌中拉回自己的思绪,艰难的道:“我以为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怎么会?”盛禹大笑起来,极其愉悦的样子,“可能对于你来说是第一次,但是对于我而言并不是这样,你和余格从小到大的成长实际上我都有参与,会有人定期把你们成长的照片发给我看,我曾经还偷偷的去看过你们几次,但是都没让你们察觉罢了。”
一股极其怪异的感觉油然而生,余瑾没有体验过父爱,但是盛禹的这番话并没有带给他太大的感动,他所感受到的只有别扭与奇怪。
——既然你在暗中观察我们,知道我们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那你身为父亲,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动过要把我们接回去的念头呢?
为什么呢?
可能是看出来了余瑾到底在想什么,盛禹换了个坐姿,解释道:“我也想把你们接回来,因为你们是小溪——你们的母亲姓花,名溪,你们是小溪在这个世上唯一留给我的宝贝,我也想亲手把你们带大,但是很明显情况并不允许,我的妻子控制欲非常强,而且心狠手辣,这么多年她一直指派她的儿子试图加害你们,而且有好几次差一点点就成功了,我不能把你们送入虎口,那样更方便她下手,所以让席母抚养你们是最好的选择。”
这番话不可谓不直白,盛禹平铺直叙,语气淡淡的,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来,但其中的辛楚艰辛,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余瑾心底那股荒谬感愈发浓重,他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他的话:“你的妻子?你在已婚的情况下和别的女人发展婚外情?”
而且还理所当然,坦坦荡荡?
这一脸的深情款款让他觉得无比的吃不消,甚至是……恶心。
“我和她结婚并不是出于自愿……”盛禹说话的语气没有丝毫的变化,没有被人当场质问的恼怒,没有不好意思,什么都没有,所有的情绪都像是蛰伏在深海深处,让人窥见不了半分,“而且她害死了我此生挚爱,我并不觉得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么错,在结婚的时候我们双方都已经互相承诺过,各过各的,彼此私生活不互相干扰,一场不幸的婚姻并不能成为绑住我的枷锁。”
余瑾看着他,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