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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九点五十五分,她回到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大宅子,意外地发现平常黑漆漆一片的客厅亮着灯,客厅沙发坐着两个人。

茶几上还有已经冷了的茶,那个十几年没管过自己的爸爸关简带着复杂的目光看向她,说,“这是你姐。”

一旁的女人戴着细框眼镜,淡眼修眉,挺鼻薄唇,透着冷然的神色,略宽的肩撑起合体的西装,仿佛第一次见她一样,“我是关苍海。”

她默不作声地看着他们两个,直到气氛冷得降无可降才说,“哦,你好。”

关简绷着的脸微微缓和下来,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她看不懂的神色,他的唇一直紧抿着,像两座沟壑纵横的荒山,和一旁那女人似的,倒像他们才是亲生的。

他又看了她一眼,起身走了,不知道是刚长出来的还是一直有的白头发如影随形,他的脚步在门口一顿,最后说了一句,“要听姐姐的话。”

关山月看向别处,“哦。”

她瞥了一眼沙发上的关苍海,转身上楼走近了自己的房间。她翻出自己的日记本、成绩单、作文本之类的东西锁进了床下的抽屉,把桌上整理好的书刻意弄乱。

这才想起来校牌还挂在脖子上,她拿下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卡住了头发,这时候突然有人敲门,她一扯扯疼了自己的头发,一气之下她拿剪刀把绳子剪断,朝着门口问,“干什么?”

“开门。”关苍海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木门传来。

这是什么态度?她不满地想道,拧开房间的锁,面前的女人比她高一个头,看不清意味的目光居高临下地透过薄薄的镜片投向她。

“有事吗?”关山月不爽她这副这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耐烦道。

“你爸走了。”她摘下眼镜,放进西装口袋里。

这不是废话?我又不瞎。她瞥她一眼,“所以呢?”

“所以这几年,要听我的话。”关苍海微微低下头,靠近她,衬衫的最上面两颗扣子没有扣上,露出分明的锁骨。

关山月讨厌她的靠近,连忙退后几步离开她的压迫范围,她呵呵两声,“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