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声道,“别哭了。”
关山月又是哽住,连哭都不许了?怎么管这么宽!
但她只能默默忍住,手里毫无章法地乱叠,通通塞回了衣柜,在关苍海的注视下心不甘情不愿地扶好了落地灯、摞好文件夹,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勾出床缝里的电脑。
她再次不长记性地后悔了,为什么偏偏惹了她,现在要受下自己一手酿成的后果。
在她注视下收拾房间的关山月十分不自在,她最不喜欢做事情的时候旁边有人盯着,可她不敢说什么,只好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以示不满。
关苍海一言不发地盯着她收拾好自己的房间,她半跪在地毯上,足尖是粉红粉红的,脚后跟贴着骨头捏起来的皮肉,也是粉红粉红的。
浅蓝色的校服还没换下来,墨黑的长发散在身后,透不过窗帘的微光朦朦胧胧地映在她清灵纯澈的侧脸。
关苍海撞见她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垂了眸想,小孩子真麻烦。
说她坏吧,她所能想到的最坏的报复方式也不过就是给她制造点小麻烦,平常也心地善良,只是没被好好引导。
但说她不坏吧,自我中心、耍小脾气、不爱学习、任性叛逆,被她外婆宠的无法无天,毛病一个不少。
就是有一点好,不记仇,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对她最有用了。
她见再收拾下去她的东西都不能用了,开口说道,“好了。你回去吧。”
关山月一听这话迅速扔下手中拿着的纸张,怕她反悔似的一溜烟儿跑了,带起成吨的风,进自己房间锁了一层又一层。
关苍海看着一室狼藉,幽幽地叹了口气,明明关简才是关山月她爸,小时候不好好照顾人家,现在想弥补了,却把这棘手的事情扔给她,他倒是舒服了。
她不想管关山月,关山月不想被她管,关简这么一凑合,好嘛,她跟关山月两个人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