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是要把半年的量在今晚下完似的,铅笔芯儿粗的雨串要把路灯浇灭,雨刷器一左一右似要舞断一般。积的水太多路上好几个井盖都被掀开,水哗啦啦地往下水道灌,路上没几个行人,唯有她开着车在路上,车载蓝牙的音量调大了,盖了些隆隆的雷声。
门被打开,外面的风夹着雨丝涌进来,关山月望过去,关苍海的轮廓似是镶在黑沉沉的雨夜里,雨水像线一样沿着伞边滴落下来,略带紫色的闪电荡开夜空。
“我回来了。”她说。
青春期少女的情绪像雷雨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说“等我”的时候,她的难过已经灭了一大半,她说“我回来了”的时候,她甚至感动得要哭出来。
她第一次有被重视的感觉。
但她哽着声音说,“下这么大雨你回来干嘛?”
关苍海抖落雨伞和身上的水,走进屋子里,漫不经心意有所指地说,“不回来房子都要被眼泪淹了。”
关山月被噎住,半天才说,“让洗澡水淹了你!”
她轻飘飘地瞥她一眼,走进浴室,却发现浴缸里已经涌着热水,她这倒是有些意外,问她说,“你给我放好热水了?”
关山月“切”了一声说,“那是我洗剩下的!”
她知道她又在嘴硬了,也不计较,面色如常地躺进浴缸,缓了缓身上的疲劳,雨点打在窗户的声音伴着阵阵雷鸣。
出来看见关山月还在沙发上,目光像跟踪摄像似的随着她的走动而偏移。
“看够了么?”
关山月一阵无语,她以为自己是霸道总裁吗?下一句话是不是“不要妄想我会爱上你”?
她起身下了地,丢下一句“睡觉了”,便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