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生气的样子。也很好看。
关山月埋在自己双膝间,星星又开始躁动不安地闪烁,她呆呆地望着地板。
可别人是不是也见过?
她会在别人面前那样笑吗?她牵过别人的手吗?她那样抱过别人吗?她身上松树的味道绕过别人吗?她眼间那两颗小痣会点在别人眼前吗?
她闷闷地想,不希望别人也看见。
她在双膝埋得更低,可是凭什么?
她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她想。她已经二十五岁了,早就有自己的人生和自己的世界,肯定也不怕没有朋友,不怕没有喜欢的人。
有人曾教会她怎么生活吗?她十六岁的时候在想些什么?她喜欢什么样的人呢?
肯定不是我这样的吧。
我成绩又差,脾气也不好,家务也不会做,从来不会好好说话。
作文都是我编的,没有人给我送伞,发烧也没有爸爸妈妈背我去医院,他们的头发是不是白发苍苍我不知道,要不要我好好学习报答他们我也不知道。
我没有完整地自己写完过一本作业,也没有哭着吃完手里的面包,身边的人说尽的是些无关紧要的话。
她说过,过去的都是过去,可是等我读完书,长大了,又跟她不在同一个层面上了。
可是我已经很幸运了,至少我牵过她的手,看过她的眼睛。虽然还是很难过。
越想心里越酸涩,禁不住掉了眼泪,凉凉地滴落在腿上,浅浅的抽泣声中忽地听见门把手被按开,外面的人推了推门,却没有推开。
她又开始躁动不安,忽的涌上一股莫名的闷气来,她不来的时候很想她,来的时候又想生她的气。
关山月靠着门,闷着声音说,“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