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很乱,妈妈背着她去找镇上的医生缝针,手术台上女医生很温柔,穿着白大褂的样子真的像天使。
纪苍海睁着眼睛看她小心地缝好了自己血肉模糊的膝盖,笑着问她,“小朋友,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医生,这里有点痛。”她皱着眉,指了指心口往下的地方。
医生拿听诊器给她测了测,但是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一抬眼却看见手术台上漂亮的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流眼泪了。
“怎么了?”医生摸了摸她的长发。
“没事。”她擦了擦眼泪,一瘸一拐地跟着她妈妈走了。
她和妈妈都开始安静下来,好像隐隐有了隔阂,她学会了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见那人的时候,天天在学校里待到日落西山,再慢腾腾地挪回家。
有的时候她会去找那个小诊所的女医生,但是什么也不说,就站在一旁看她治病,一直要等到医生问她,她才矜持地开口说话。
医生从来不会问她为什么不回家,偶尔有空闲的时候也会逗逗她,但是她说话特别直,常常把病人给气笑,医生就嘱咐她少跟陌生人讲话。
小诊所里多了给孩子吃的零嘴,她从来只是看着,只有医生让她拿糖吃她才肯拿一个握在手心。
一直握到学校才想起来要吃,老师见她上课吃糖是不管的,因为她很聪明,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老师都喜欢机灵的孩子。
只不过总是有些懵懂的恶意指向与常人不同的孩子。
“她爸死了。”那个缺牙的男生说,“我们一个镇的,她爸死了,我看见了。”
纪苍海从来没打过架。
现在她打过了。
她也被揍得不轻。
她肿着眼睛回了家,漂亮的小脸上满是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