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呢?
那个彻夜和她打电话、告诉她“不要怕”的人,那个给她求了签、用最端正漂亮的字誊着“此心安处是吾乡”的人,那个在花洒下的水雾里、低垂着眉眼为她捏着脚的人,那个穿过千百人跑向她、隔绝世间一切繁杂拥住她的人……
这样的人啊,这样的姜寒栖,为什么会不在她身边?
陶抒苒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贪心的,她居然变得难以接受姜寒栖的离开了。
明明最初的最初,她只是仰慕她,有些喜欢她,她牵住她的手时,会心动会快乐,甚至会偷偷幻想她们在一起的样子,但她从未真的想过要去占有。
安逸快乐的时间太久了,她居然都忘记了,她们只是朋友。
总有一天,姜寒栖会遇到她的命定之人,她会头也不回地离开自己,把所有的温柔缱绻,都给予那个人。
那么,等待梦醒时分,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这样的话,陶抒苒无法说出口。
她没有回答姜寒栖,也没有再去看她眼中的担忧,只是把头深深埋进了双膝,咬着嘴唇呜咽了起来。
临睡前,她傻傻地给姜寒栖拨了好几个电话,明知道她接不到,明知道她没办法陪着她。
她是知道自己的——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很大方,其实小气得不得了。
明明是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却还是迁怒了姜寒栖。
“宝宝,对不起。”姜寒栖慢慢坐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地开口,语气中满是恳切和心疼,“我,我太笨了,又粗心,所以没有留意到发生了什么。都是我不好,你尽管发落我,但不要让我老婆难受,好不好?”
陶抒苒哭了好一会儿,头都有些发晕了,就感觉到姜寒栖伸过来扶住她的双手,一晃神,她就靠在了姜寒栖的怀里了。
“我……”陶抒苒就算想说些什么,其实也没办法说,她能告诉姜寒栖,她是因为连续打了几个无人接听的电话而哭了那么久吗?
姜寒栖轻轻抚摸着陶抒苒的脊背,认真听她说话,等了半晌,才听见老婆软软的声音传来,里面浸满了委屈和恐惧:“我,我做噩梦了。我梦见,我给你打了好多好多电话,可是你都没有接。在梦里,我淋着大雨,又冷又累,路边最可怜的小猫咪都没有我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