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其实还真不知道二徒弟去做什么了,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淡然姿态。
“你忘了你师弟的真正模样了吗?狐族有几个不爱美貌的?若是老二他去掉幻容面具,再多动一动他那多的不能再多的心眼,肯定能讨人家小姑娘喜欢的。依我看,他这次之所以选择悄悄出门,说不定就是既想在娇娇面前展示真实相貌,又不愿让旁人知道他的真正长相。”
提起自家师弟的容貌,秦泊明难得没话说,那确实足够英俊。
安静片刻后,秦泊明摇头道:“顾师弟这些年一直用那副普通外貌示人,我险些忘记他的真正长相了。”
说起顾云岑易容这件事,其实也是有故事的。
当年,楚河救了年幼的顾云岑后,在返回凌云宗的途中,遇到了劲敌的联手伏击。双方打斗过程中,还没有什么自保能力的顾云岑被一名修为高深的邪修释放的毒火伤到了,整张脸都被烧得血肉模糊。
返回凌云宗后,楚河为了给顾云岑疗伤祛毒,特意请来百草谷的罗谷主看诊,罗谷主给顾云岑做了检查后,表示可以治疗,但由于毒火难缠,顾云岑要想恢复如初的话,还需要数年的光景。
楚河得知这个诊断结果后,有些担心小孩子可能会因为容貌问题被同龄人嘲笑,进而产生自卑焦虑之类的情绪,便又送给了顾云岑一张可以改变容貌的千变幻容面具,让顾云岑在伤好之前先戴着。
彼时,并不是真正小孩子的顾云岑得到千变面具后,由于上辈子经历了太多的刀光剑影和尔虞我诈,还不是很信任楚河与凌云宗的他选择了一个没有任何特色的普通外貌。然后,他就顶着一张平平无奇的面孔度过了整个青少年时期。
直到顾云岑二十岁左右的时候,他脸上的伤才彻底痊愈。那时候,顾云岑已经对楚河与凌云宗有了信任之情,便在楚河和秦泊明的面前摘下了面具露出了真实容貌,同时也准备用自己真正的模样在宗门内四处走走。
只是,第一次不戴面具出门的顾云岑早上离开,中午就急匆匆地返回了,还再次戴上了那张他戴了很多年的面具法宝,之后更是一直没有当众摘下来过。
所以,整个凌云宗内,见过并知道顾云岑真正长相的人,也就只有楚河和秦泊明两个而已,连后面入门的师弟们都不清楚。
“诶,师父,师弟脸上的伤应该早就痊愈了,怎么一直没有卸去千变面具呢?”
这个问题令楚河露出了一个忍俊不禁的表情。
“老大,我跟你说一下我的猜测,你千万别对你师弟提。”
秦泊明立刻欣然点头,和师父楚河默契地对望了一眼。显然,师徒二人以前也没少这样分享八卦。
“当年你师弟他匆匆跑回来,还再次戴上了千变面具,问他原因他又不说,实在让人感到非常奇怪。出于对徒弟的关怀,我便隐身在宗门内走了走,果然就听到许多弟子都在谈论一件事。
“他们说,宗门的交易区内突然冒出来一位长相极为俊美的修士,一出场就吸引了交易区内大部分女修和小部分男修的注意力。然后,那天刚好有几个行事作风比较娇蛮直率的女修也去了交易区,她们为了先一步打探到那名陌生美貌玄修的姓名身份,再加上彼此间本来就有旧怨,三言两语的,就起来冲突,导致整个交易区都被弄得乱七八糟的。
“最后,那名长相俊美的修士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据说当时脸色很冷,神色非常不耐烦。”
“那名长相俊美的陌生修士……”
“哈哈,本君认为,那就是你顾师弟。”
“原来顾师弟当天是被争风吃醋的女修给吓回来的。”秦泊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见大徒弟的笑容有些幸灾乐祸,楚河悠然地喝了一口茶,并温声推脱责任。
“我可没有说老二是被吓回来的,也许他就是感觉烦了,认为普通相貌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秦泊明无语地瞧了自家师父一眼,懒得拆穿他这种甩锅行为。
“好吧,坏话都是我说的,”秦泊明冷冷一挑眉,失去了和师父友好闲聊的兴趣,转而说起了正事,“师父,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讨论一下我的心境问题。自从消除了回溯时空的隐患后,我一直没有像阿绮他们三个那样立刻闭关,是因为我感应到,如果我心境中的破绽不补足,即使闭关百年也是无用的。”
谈起徒弟的修行之事,楚河又是一位有担当有见识有责任心的道君了。他半阖双目,沉吟着说道:
“你能这么快就注意到心境方面的不足,很好。这样吧,我给你一个建议,就是去人间界中历练一番。注意,是真正的历练,不是依仗着修为和天资去居高临下地俯视那些普通人类,而是真正理解他们的创造力和潜力,真正敬畏生命和勇气。”
楚河其实还真不知道二徒弟去做什么了,但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淡然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