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她十分熟悉的小药瓶从庄清月怀里调出来,在地上骨碌碌地滚远了。
阿怜瞥了一眼,见是装护心丸的瓶子,心里立时便提了起来。
她加快手下动作。
与萧凌风一般制式的黑色里衣解开,里面原本雪白的绷带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随着衣物的剥离,闭着眼睛的庄清月无意识地发出一声闷哼。
阿怜手一停,视线略过绷带看向庄清月后背。
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自肩头而下。
黑色里衣已经被划破,破了的布料被鲜血糊住黏伤处,轻轻一扯便又牵动伤口,从那已经发白的伤口里扯出鲜血来。
寻常人流了这么多血早就没命了!
阿怜看了一眼被她踢远了的空药瓶,眼泪又止不住地涌出眼眶。还好,还好有护心丸护住心脉,还好没有伤及要害。
她冷静下来,重新拿出一瓶护心丸往庄清月嘴里塞了一把,又喂给他几粒麻沸丸,随后从托盘里拾起一把剪子,仔仔细细地将衣料剪开剥离。
随后,她深吸了口气,从药箱里翻出刀具消毒处理后,一针一针地给庄清月缝起了伤口。
比起上一回给庄清月拔箭,这回的阿怜手要稳得多。
不知过了多久,伤口被缝好。随后,药粉不要命地往伤口撒了又撒,连同崩裂开来的箭伤,也一并被重新妥帖裹好。
然后擦去他一身血污,让他俯趴在病床上。
做完这一切,阿怜长舒了口气,就地瘫坐到床榻边,看着庄清月的脸发呆。
“公子啊。”她看着半空中的某一点出神片刻,而后喃喃道,“从前你还说与那萧贼势不两立,怎的如今回回都要为这萧贼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