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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江大人在官场上如鱼得水,步步高升成了御史台的长官,一张假面却只有在庄易知和庄清月面前,才能稍微卸下些许,露出一点真实来。

此刻,他与庄易知喝茶落子。

庄易知:“先生那边,你是怎么想的?”

有些话庄清月不问,庄易知却要问个明白。

当初他被先生借故用一桩铁案“发配充军”到西北来,表面上看是因为先生给了公子更重要的任务,实际上,只是因为公子与先生意见相左,二人生了嫌隙,被先生暗中惩罚罢了。

公子不愿与虎谋皮跟西沙合作,也不愿因复国一事牵连无辜百姓,那先生便偏要让他到西北来,偏要让他亲手拿到靖北军的城防图,亲手将西沙蛮子放进关内。

即使他已经官至尚书令,即使公子有着所为的前朝血脉,在先生眼里,也不过是一颗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罢了。

所以,江俞声还会选择做先生的一颗棋子吗?

江俞声落下手中黑子:“从前学生以为先生是真心将阿月当做储君来教导的,结果我错了。后来学生以为阿月是要韬光养晦,没成想他转眼就与先生决裂了。看来,学生的眼力还是不够。”

他看向坐在对面的老师,不急不缓道:“但学生虽然眼力不够,心却不是瞎的,有些事该看清的也早便看清了。只是……”

江俞声起身朝着庄易知行了个跪拜大礼,接着道:“只是如今老师与阿月在凉州那边几乎已无可信之人,俞声若跟着老师和阿月与凉州断了联系,老师这边就更加难了。”

庄易知将手中白子丢进棋罐,叹着气道:“你是我的学生,与阿月也算是师兄弟了,你若留在凉州那边,要叫先生怎么信你?”

江俞声:“学生虽然没什么大才,但这些年逢迎钻营之术学了不少,学生既然能哄住皇都里那位,先生那边,老师也无需忧心。”

庄易知默然一瞬。

先生疑心奇重,江俞声再会钻营逢迎,想要打消先生的疑虑也得吃些苦头。

江俞声伏低了身子:“老师,若有一天学生做了奸臣佞幸,老师尽可以将学生逐出师门。但请老师务必相信,那绝非是学生本意。学生在此,要厚颜先求老师原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