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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就像是笃定了江俞声会一去不回,要犒赏他一碗断头酒似的。

帐内心腹纷纷响应,立刻便有人出去传话。很快,好几坛雁回镇特产的西北烈酒便被送了进来。

徐霖拍开封泥倒出第一碗酒,看向江俞声。先生见状主动上端过,亲自递到了江俞声面前:“江大人,请吧。”

虽然以他的目力并不能看清先生的动作,但江俞声完全能想象得到先生对这碗酒做了什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但每一次,两个人都对此心照不宣。

——喝下去,就是对试探的最好回应,也最能打消先生等人的顾虑。

江俞声看着眼前清澈透亮的酒液,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西北的酒很烈,他曾在靖北军军营里品尝过。但这一次,他却因为喝得太急而呛咳出声。

他的狼狈模样引得帐中那些肃西军的将领们哄然大笑。

文官和武将到底是两看相轻的,他们自然是乐得看读书人的笑话。

虽然咳得脸都红了,但江俞声的手依旧很稳。他将碗放下,好脾气地道了一声“让诸位见笑了”,便朝着徐霖征询般地一拱手,问他要何时出发。

徐霖使了个眼色,便立刻有人上前,引着江俞声去做出发前的准备。

踏出帅帐的那一瞬间,江俞声不动声色地呼出一口气。

先生的药是从南疆弄来的,药力强劲,此刻他胸腹间早已经是一阵翻江倒海,额间沁出的冷汗很快被晨间又湿又冷的风吹透。

他被这阵晨风冻得咬牙切齿,赶紧拉过兜帽将自己罩住裹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