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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迟记得梅姨的话,没走多远,何况大病初愈,走多了嫌累。在无人无车的柏油路上逛了会,他绕回沙滩。下去时特意脱了鞋,无数沙粒随着动作挤来挤去,痒痒的。沈星迟不断用脚把那些沙挑起来,看着它们随风飞扬,无趣幼稚得像个小孩。玩了一阵,挪到边缘,蔚蓝的海水徐徐涌过,沈星迟站定,遥望远处仅有浅云的天空,亲自面对大自然,很奇妙,觉得压抑许久的心灵瞬间得到解放。不管何时,人类在自然面前总是渺小的。

沈星迟舔了舔嘴唇,此刻特别想抽烟。这点也神奇,在a市吞云吐雾惯的人,竟然能在海岛上长时间忍住不抽烟不喝酒。沈星迟猛吸了口变潮湿的空气,迫使转移目标。想没用,虽然嘴巴痒,顾钧又不会给他。下意识地砸砸嘴,转过头,看见顾钧住的房间,窗户是紧闭的。

沈星迟心生一计,谁点得火谁来灭。

他来到别墅底下,比了下距离,弯下腰从沙滩中捡出小石子,开始往窗户上砸。

一下又一下,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沈星迟越砸越起劲,按顾钧的性子是绝不会理他——黑发男人猜得中是谁,全别墅哪个敢这么无聊又大胆地砸他的窗户。跟前的石子很快被砸完,跑到远处又挑了一堆石子抱到原地。

漫无目的地砸了阵,沈星迟转变目标,开始朝一处砸,三次砸中就高兴地想跳,没料到正中红心这么爽。低头数了下剩余的石子,他捡起其中一枚形状最好的,煞有其事地抡抡手臂扭扭脖子,仿佛要干件大事,沈星迟朝前大跨一步,打算扬手一飞——

始终紧闭的窗户忽然开了,顾钧面无表情地站在窗边。

于是帅气飞石的动作被迫中止,改成僵硬的打招呼,“嗨。”沈星迟尴尬地笑了笑,“你好,顾钧,早啊。”

“不早了。”顾钧沉声道,“该吃中饭了。”

沈星迟:“哦是吗?那我赶快回来。”

他借机开溜,甩手间把手上剩余的石子全部抛弃。

“沈星迟。”顾钧叫住他,“刚才干嘛一直砸我的窗户?”

沈星迟眨了眨眼睛:“谁?”

顾钧笃定:“你。”

“我?我才没有。”为证清白,他双手展开,摇了摇,“大概是你的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