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别了,这样太辛苦。”顾钧沉声道,“我会,明天找个时间,我来帮你剪。”
沈星迟:“真的?你该不会拿我头发当实验品吧,剪坏了我可不好意思出门。”
顾钧:“这正合我心意。”
沈星迟继续哼笑,夸他还是老样子坏心肠。
吹了一阵,头发转干,热意渐升,像是某种反馈,发间的热意传递到手指,似把小火在徐徐往上烧。顾钧一顿,主动抽离,关掉吹风机。
吹风的声音一少,整间房便显得空旷寂静。
手指的燥热依在,烫得顾钧有些无所适从。沉默几秒,他还是问出:“你在海里的时候,是怎么想的,会……”会害怕吗,这句话顾钧始终不敢说,怕好面子的小少爷会生气。
沈星迟猛地睁开眼。
顾钧的话再度将他带回那个深不见底的海底。明明抬头就可以看见表面浮动的碎光,但伸手却总也够不到。哗啦啦的水声,混沌又窒息的四周,女佣慌乱的手与狰狞惊恐的脸,如无数藤蔓紧紧勒住他的颈脖四肢,大有要共存亡的疯狂。沈星迟只得摒弃一切,拼尽全力,不停往上游,不然他真的会……死。
其实他有几分钟在后悔,后悔跳下海去救那个女佣。
然而那一刻,身体率先做出了反应。沈星迟敢打包票,下一次,他依然照做。
“话题转得真是生硬。”沈星迟挽唇,“你呢?我在海里的时候,你是怎么想的?会……”后仰起头,笔直地看向他,“担心吗?”
顾钧从明亮剔透的漆黑瞳孔里望到自己的影子,无处遁形。
他想要撇开,视线却不争气地从眼睛降至嘴唇,颜色浅浅,线条勾勒,似有弹性,使人想要碰触。从嘴唇漫过稍尖的下巴,停留在极深的颈窝内。沈星迟不讲究,浴袍笼得松松垮垮,轻松地能够从领口窥探内部大片肌肤。
“当、当然。”底气不足,“若是你受伤,我怎么跟沈叔叔交代。”
“我就知道。”
沈星迟皱起眉,恢复正常坐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