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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迟愤愤不平,偏过头故意不理,咬住年糕加入欢呼人群中。

顾钧不恼,和梅姨站在旁边看,偶尔他回头,就对着笑一笑。

这场聚会举行到深夜,海边凉风渐寒,玩够的佣人们开始着手收拾。顾钧帮了两下手,被梅姨赶走。目光绕了一圈,未见到沈星迟的身影,心里嘀咕,四处寻找,发现他不知何时回到别墅大厅,正四仰八叉睡相极差地躺在沙发上。

顾钧推他,沈星迟不满地哼唧,继续沉睡,连姿势也懒得改。

外面还在收拾,倒不急。顾钧从楼上拿来一床薄毯,盖在他身上,坐到边上。

不清楚是不是光线的缘故,沈星迟眼底飘着层阴影。垂在沙发下的手紧握,眉毛上扬,仍是发怵的模样。顾钧以前曾听说过人在熟睡时是最没防备的,反而能把白天的装腔作势抛开,露出最本质纯真的自我。

那么他呢,顾钧随意拨了下青年散在额头凌乱的头发,在梦里,这个人是否还沉浸在幽深不见底的海里,得不到救助,仅能靠自己的力量,一点一点往上游,即使筋疲力尽劳累不堪。

沈星迟跳海救人的事始终如根刺扎在顾钧柔软的内在,稍微动下,便明晃晃地疼。

他呼了口气,探过身,把小少爷架在沙发顶上的腿放下,垂在外面的手塞回去,薄毯拉上,从头到尾盖住。

大灯兜头倾下,罩着沈星迟的脸有些发白。他恶趣味地捏了捏左脸,直至手指间爬上抹绯红才停下,沈星迟依旧沉睡,呼吸绵长,对此毫不知情。顾钧凝视,忽地情不自禁,吻上泛红的那处。这个吻轻得譬如羽毛,或许根本不算吻,一触即避,充满克制与禁欲。

当他跳进海时是怎么想的,会担心吗?顾钧回忆沈星迟的询问。

是的,当然会担心,简直担心得要死,脑里充斥着无数没有根据的猜想,万一以后都看不见他,那该怎么办。

第23章

顾钧心有余悸,那件事时时浮上,搅得他的生活一团乱。

气温渐暖,春夏交界之际,空气偶尔闷热,书房内窗户大敞,涌进来的凉风吹得文件欶欶响。顾钧用手抚平,拿笔架压住,防止文件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