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经质地前后望了望, 见码头人来人往,有跟他一样的游客,也有搬运货物的工人。冷不丁碰到如此多的人, 视线投放出去都收不回来。
这才是能够居住的地方,小少爷忍不住直吹口哨,热闹,喧嚣,繁华及扑面而来的生活气息。对比之下那座与世隔绝的海岛简直孤寂又寡淡。
极快适应a市的环境后,沈星迟谢绝保镖提出的陪同,一个人插兜痞里痞气地离开码头,融入人群中。
沈星迟还没蠢到会回沈家,他去了在外买的一所单身高级公寓。
坐在出租车内,窗外都市的景色一一划过,心中涌出股既陌生又熟悉的复杂情绪。
等到达目的地,沈星迟下车,付好钱,攥着余下的若有所思地往公寓里走。这点钱还是从顾钧那儿偷来的,不知道对方发现后会如何的勃然大怒,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只觉得终于解脱。
沈星迟胡思乱想,想了阵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可笑。
好不容易逃回a市,该是把发生在那个海岛上的全部丢弃展望新生活的时刻,怎么能总因为点小东西就随便回想起来。要说他和顾钧,再亲密的关系不过是上了次床,人生那么长久,以后多得是这种经历。
不过还是要尽快将钱还给他,省得成为把柄。
沈星迟如此想,一颗心倒安定不少。把手里的钱一股脑塞进口袋,晃晃悠悠走进大门。向管理员要来备用钥匙,管理员许久未见沈大少,言语间极其谄媚,恭维的话讲了一套又一套。以往沈星迟最吃这场面,心情高兴还会赠予他点小礼物。如今倒觉得烦,挥挥手示意明白,收了钥匙逃也似的离开,留下犯嘀咕的管理员。
钥匙插孔,旋开门把,房内倒算干净,只是存了股没人住的霉味。沈星迟蓦然吸了口,古怪的味道钻入鼻腔,惹得他猛烈咳嗽。公寓里窗帘紧闭,处处阴凉湿冷,浪漫的春意丝毫未在这间房中体现。
沈星迟进来关上门,曾经自喻逍遥自在的庇护所怎么看都感嫌弃。他烦躁地把窗户拉开通风。
在公寓晃了圈,一无所获,原本只把这里当成个清净睡觉的地方,吃饭会回沈家或和狐朋狗友随便打发,这里除了基本家具和崭新厨具外,几乎找不到吃的,拉开冰箱,里面竟然塞满烟酒。
我以前这么神经吗,沈星迟想,居然会把东西放到这里面。
边念边拿出看,发现全是好货,没惹住选了些。
从厨房出来,房内气味似乎消散开。沈星迟稍稍舒缓,把东西搬到窗旁。
嘴里含住烟,趴在窗栏向外探去。即便是晕晕欲睡的午后,马路上仍然行人匆匆车如流水,焦糖色的光线肆意泼洒,使每个人每辆车看上去暖洋洋的。沈星迟被阳光晒懒,仅想安静看会,倒没心思再去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