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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钧瞟了眼腕表,时间的确很晚,再看小少爷的模样,忍不住还是心软。

“上楼后,我要看着你房间的灯亮。”

他收回禁锢,退回到主驾驶座,把锁解开。

沈星迟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没头脑来了句喃喃:“你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那不成同性恋了?”

顾钧瞪过去。

接收到顾先生的眼刀,沈星迟反应,赶紧扭开门,逃得过猛,差点以头抢地,他跄踉几步,才顺利跑远。

车灯延伸处,顾钧眼看着沈星迟不断远离,直至消失在大门内。他肩膀完全垮下,指腹抹过唇角,没有半点重逢后的喜悦情绪。

黑暗如旧,以一种张扬跋扈的姿态在周身肆无忌惮铺天盖地,顾钧在如此环境下干坐了会,缓慢前倾,倦怠地靠在方向盘上。

其实根本不需要证明,顾钧心里清楚,在他选择下去喝酒前就知晓沈星迟的目标,只是希望对方能在离开与他之间选择后者。可惜结果显而易见,顾钧无法得知他在离开前有没有迟疑过,但可知的,是他做出大张旗鼓来抓人这出戏,与其说是对沈星迟的不满,倒不如是对自己自作多情的厌恶。

车内封闭的空间内残留丁点烟味,顾钧未觉难闻,反而倍感怀念,恍若沈星迟还在他身边,心大地嬉皮笑脸。

沈星迟一口气爬上楼,连电梯都忘了坐。气喘吁吁逃进公寓关紧门,譬如背后有洪水猛兽。

实际中的确有这么只,还凶神恶煞地在楼下监督他有没有开灯。

想到此,沈星迟连忙按开大厅的白炽灯,猥猥琐琐躲到窗帘后偷看。

顾钧十分信守承诺,灯亮没多少,便开车走了。离去时,红色的尾灯闪了闪,像双直白的眼睛。

沈星迟累得直接坐在木质地板上,劫后重生的微妙感萦绕在心间。他虚虚盯向白灯,半晌,好似想到什么,一股脑从地板上爬起来,奔向卧室,拿起枕头边的手机,拨了程海的电话,焦虑地等待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