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迟愕然,这潜意思是监|禁已结束,他不用再回海岛,同时,也不用再畏惧顾钧。
小少爷张了张嘴,愿望好不容易实现,他又自由了。本来想开心地扬起嘴角,翘都没翘起来,率先垮下去。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跳,好像又没有,茫茫然,空落落,一时摸不着北。
旁侧的程海不清楚,见地点快到,好心地推了下他提点。手机偏离耳畔,ktv嘈杂的音乐源源不断传入。沈星迟慌乱,忙走远些,打算解释,才发现父亲已把电话挂了。
他盯住重新黑下的屏幕心想,此时父亲会怎么想,认为他仍旧死性不改执迷不悟没有任何长进?嘲讽地挑了挑眉,把手机收好,抬眸望向巨大闪光的招牌,他原来就是这样的人,没谁会相信他。
小叶等几个富二代早早在门口等待。小叶一见到沈星迟,丝毫没有当初的慌张,笑脸相迎。
程海仗着自己能打五折的身份,叫嚣说这场他包了,谁也不能跟他抢。小叶几个人求之不得,好听的话说了几箩筐,把程海捧得有些飘飘然。
到达包厢,沈星迟挑了个稍偏的位置坐下。他兴致缺缺,不愿意唱歌,只想窝在一角当个不明显的旁观者。尽管小叶等几个人伪装得不错,到底对顾钧有点忌惮,连带着沈星迟同开始顾虑。小叶给他倒好酒,瞄到他脸色怪怪的,直接坐回位置不去讨嫌。
沈父打来的电话持续不断地困扰着沈星迟。
他感觉自己宛若身处在一条不见头的隧道,拼命走也看不到丝缕光。
这种迷茫状态使沈星迟深恶痛绝,举起酒杯一口闷下。火烈的滋味从喉管一路灼烧直下。片刻,沈星迟才想起整天没吃东西,肠胃受不住刺激,轻微闹腾起来。
此刻,沈星迟反倒愈加需要疼痛来恢复清醒。自虐般地灌了两杯,往后瘫倒在松软的沙发上。
包厢内灯光叠变,程海正在唱歌,声音时而高昂,时而低迷,传递到沈星迟耳中成了鬼哭狼嚎。
五脏六腑好似投掷进火堆中,空调吹得身上冰凉。
然而就算不想呆在这里,回到家里,也是黑暗的房间,塞满烟酒的冰箱与难闻的外卖气味。费尽心思盼望回归的a市到头来不如遥远无人的海岛舒适安心,可惜他不需要再回去。沈星迟恍惚间,望见微笑的梅姨端着热乎乎的晚餐,盈盈笑地看向他。
四面景色陡然变换,温馨的暖黄光点泼洒一地。沈星迟低下头,发现软得能使人陷进去的沙发转为饭厅中的椅子,而面前的长桌上摆满了香味扑鼻的饭菜。梅姨做的饭依旧那样的精美可口,光是瞥瞥,都能催动人的食欲。身旁站立熟悉的佣人,同样面露笑容,轻声提点他,快点吃别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