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顾钧怀孕才是喜闻乐见。如果他真怀了,小少爷还要在旁边叉着腰哈哈笑。
讲罢,他瞅了眼瓶子内没色调的酒,咬牙举起,仰脖往嘴里灌。
辛辣的味道狂冲鼻腔,直接激出生理性的盐水。无形的烈火沿喉咙管一路烧至腹部,再极速又疯狂地颠倒回来。沈星迟感觉体内有股力量在排斥那些酒液,白酒才灌了一半,自己倒先受不住。腹部翻江倒海,勉强再咽几口,剩下的全部洒在外面。
沈星迟赶忙停下,垂着头按住腹部,随后实在忍不住,丢了瓶子跑进临近的公共厕所,在里面吐得昏天黑地。
半晌,跌跌撞撞走出来。刚刚在厕所借水龙头洗了把脸,水未擦干,连串般的往下坠。沈星迟徒劳抹了几下,吐出来的白酒气味比喝进去的还要难闻,现在舌尖又苦又涩,摸遍全身口袋也没找出颗糖,郁闷无比,无奈地坐回原位。
吐完回来再看满地烟酒,沈星迟彻底从心底觉得害怕,丝毫没了方才的豪情壮志,怂怂地往旁踢了踢,不愿去看。
午后,暖人的阳光罩得人昏昏欲睡。
沈星迟先是被吓得够呛,心情大起大落,尔后又遭白酒折腾,头昏眼花。现今安静坐下,困顿感慢慢席卷上来。
他坚持了会,眼皮极重,没多久,就如小鸡啄米,进入昏茫的睡梦中。
这一觉睡得格外难受,精神上没有得到任何解放,不正规的睡姿还使浑身上下泛着疲倦与疼痛。
青年挣扎着要醒来,眼睛却紧如被胶水黏住,怎么也张不开。同时,身体里断续传来好累的讯号。
蓦地,垂落的手指间传来丝丝暖意。沉寂又困倦的心有了些许触动。
沈星迟无意识探前,触摸到的越发柔软,像极过往他曾赞叹过的软乎的云或是蓬松的。急躁和忧虑在这刻被奇迹般的熨抚。
徐徐睁开,印入眼帘,先是双剔透清澈的瞳仁。
难怪人们都说孩子拥有世界上最干净的眼睛,的确如此,沈星迟乍然望见,竟感觉像是寻觅到一块最珍贵的宝石,让他不由放轻呼吸,小心翼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