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迟定了定神,结束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勉强立起身,踉踉跄跄往前走。
既然已经泄了愤, 他该去做些必要的准备。
医院。
沈星迟的到来很快引起众人围观。
水珠沿着湿透的衣角滴滴答答一路坠落,门诊部里值班的几个小护士注意到这个与众不同又格外狼狈的青年,微有诧异,不由盯住他不放。
沈星迟并未理会周遭各异的目光, 抹了把脸的水,将湿漉漉的头发直往后捞,迈步快速走过大厅, 往楼上去了。
他这次是来找人的, 一口气爬上楼, 沈星迟气喘吁吁,累得要死,开始后悔为什么没选择电梯。
扶住膝盖休息几秒, 直起身,墙壁上贴的妇产科提示标牌印入眼帘。沈星迟依然没有完全接受,怔愣半会,才认命地爬上最后层台阶,顺标牌往左边走去。
来到办公室前,敲了敲微阖的门,等里面传来沉稳的男声“请进”,才推开门。
办公室内宽敞明亮,遥远窗台处摆了盆盛开的百合花,正随着从窗缝泻进来的风来回颤动。
一个中年男人站在衣架旁,大衣已穿上一半,见又来病人,果断脱下去拿挂在衣架上的白大褂。中年男人的鬓角泛白,但胜在保养,身材高挑,不胖不瘦,举手投足间有种优雅和书卷气。
穿好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转过身,“有什么……”看见来人是谁,惊喜道,“沈星迟?”
沈星迟不好意思地叫了声:“季叔叔。”
说起这位医生,跟沈星迟还算颇有渊源。他姓季,和沈爸爸年轻时便认识,年龄相仿,一见如故。上学读书包括后来工作始终都有联系,虽然所选专业不同,但并不妨碍两人保持多年的良好关系,逢年过节皆要互相请到对方家里做客问好。而当年沈妈妈怀孕到生产,全程也由这位季医生负责。
在沈星迟眼里,这位季医生亲切的譬如他第二位父亲。
如若不是万不得已,真不愿来惊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