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车匀速地向前行驶,沈星迟缩在副驾驶座紧张地瞟着周围景色。
有时候顾钧固执起来特别可怕, 如头倔强的牛, 敲定的计划没人能改变,就算沈星迟软磨硬泡也不管用。
譬如今天, 他一路小动作不断,又是叹息又是皱眉,还在等红灯时扯对方衣袖可怜巴巴叫顾哥, 顾钧都一概未理,对待沈星迟就像作祟的妖孽,半分情面不给。
绿灯亮起,方向盘向左旋转,车子驶入段人少的路径。
沈星迟透过车窗往外望, 街边景色异常熟悉,等驶过这段路便快到达医院,青年内心警铃大作,余下时间不多, 由不得再彷徨纠结。
他瞥见这时四周无人,壮着胆子加大动作闹腾起来,嚷着不要去, 抬脚踹车门, 还来抢方向盘。顾钧吓了一跳, 连忙控住朝旁开,猛踩刹车,车子停在路边。
顾钧惊魂甫定, 登时怒上心头,打算斥责胡闹的沈星迟,让他明白这是件多么危险的事。可往副驾驶看去,小少爷蜷成个大团子,俨然是做好挨批的准备。
死猪不怕开水烫。
顾钧手紧握成拳,手面绷得青筋直爆。
默默无言半晌,男人将手松开,叹了口气,降下火气试图用温和的口吻再次劝解,未料沈星迟在他叹息后先讪讪地说了句:“对不起。”
顾钧清楚他是在为刚才的事道歉,不想死揪,道:“你真不愿意去医院?”
沈星迟小脑袋点了又点。
顾钧:“你之前不是有提过要去医院。”
沈星迟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他感觉是吞了一大碗苦水,连舌根都苦得发涩。其实那时候去医院的真正原因,是认为孕吐实在太难以忍受,想做流产手术来着。
然而事实上流产手术不可能做,他同样只是表面叫唤来缓解内心的憋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