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迟没心情,接过胡乱地抹了把。顾钧看不过去,接过来帮忙擦拭,仔细贴了贴他的两只红肿的眼睛。
“要喝水吗?”顾钧问。
沈星迟摇了摇头。
叠好毛巾放到桌边,顾钧坐回小凳上。
小凳不高,他坐下来比床边的沈星迟还要矮半个头,但本人并没介意,眼睛笔直地注视沈星迟。倒是“居高临下”的沈星迟被看得心虚,眼睛东瞟西瞟,不敢与顾钧对视。
类似的状态,让小少爷想起曾经在海岛上不小心被蛇咬了,回到别墅里时,顾钧曾这样坐着,谨慎抬起他受伤的脚端详。后来在a市,他偶然兴起,去给顾钧送宵夜,在办公室里,顾钧同样把座位让给他,自己坐在矮凳上。
只是这一次,顾钧不再像以往那般温和。不怒自威,使沈星迟内心蓦然发憷,干坐着不敢动弹。
“等下再吃饭。”顾钧道,“说说看,你这次偷跑出去的理由。”
沈星迟不停搓手指,嘟囔道:“这件事不是过去了。”
顾钧抓住他乱动的手:“就算今天这样过去,以后还会出状况的,到时候不是哭一哭就可以解决。何况,我不是很希望总活在担惊受怕中,你明白吗,沈星迟。”
沈星迟的哭固然使顾钧心疼,但不能代表这件事会轻易翻篇。不过好歹浇灭顾钧罕见的怒火,这对双方来说都是幸运的。
平心而论,顾钧难以保证,在当初情绪掌控下,他会做出什么事。所谓的“收拾”,是否真如表面所表达的意思。
沈星迟再次不言语。
卧室内亮融的灯光兜头照下,驱散在外界沾染的凉意,令沈星迟总在慌乱的心逐渐安稳。手指处源源不断的暖热,仿若同在无声给予他打开心房的力量。
顾钧极其耐心地引导:“你能告诉我,为什么要偷偷跑出去,消息不接,电话也不回。”
沈星迟咬咬牙,憋不住,没好气地道:“反正你不会答应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