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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怎样的人,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你不仅要随时注意他的心情,还要提防他哪天趁你不在消失,仿佛一个定时炸|弹。

可惜顾钧喜欢他,喜欢人便要接受他的全部。虽然有时也渴望能拥有轻易看穿内心的利器,但人与人的交往,不就是在磨合和沟通中发展的吗?

脑袋里一时思绪万千,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该怎么说让沈星迟理解。

男人身上扛着两种名为害怕的枷锁,它们层层交叠,直接将人逼死在角落里,反馈出来的,就变成了对沈星迟的严厉。

“不管你怎么说。”沈星迟道,“我不信任你了,顾钧。反正你永远只认为自己的方法是最完美的,能够怀孕这点,就是我的弱项。你有没有想过以后,难道我每次怀孕都要被这样关在家里?限制出行,限制和大白的接触,限制玩乐?我既然决定生下这个孩子,当然不希望他有闪失,但是……”

沈星迟越说越激动:“我也不是生孩子的机器!”

顾钧张了张嘴,未出声。

此刻任何能出口的话语皆显得苍白无力。

顾钧没料到他会这样想自己,想他们之间的关系。转瞬间,男人记起那枚孤零零躺在后车厢里的戒指,又恍然认为那只是个废品,毫无用处。

一厢情愿。

沈星迟见顾钧不回答,心中怒火难消,愤愤不平地撞开顾钧,冲进卧室里砰得关紧门。

顾钧僵硬地站在原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歪倒在地的行李箱,表情茫然。

一夜过去,天空泛着微白。

开了整夜的灯终于在阳光降临后失去作用,但坐在旁边的人似乎并不想去理会,任由它没入充沛的光线中。

负面情绪跟随时间推移逐步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将所有事情搞砸的沮丧感。沈星迟坐在床边,不安地摸着微隆起的腹部,脑袋混沌成片。

外面寂静得像是没有人在,他一面担忧着在外的顾钧,一面又自尊心作祟,装出不想搭理人的样子。然而昨天事情的发展,在小少爷看来,已经是最糟糕的。